第一百四十一章盐帮惹事缠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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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大人,此案有些棘手,赌堂打手无一生还者,除却这些打手身上线索,凶手再未曾留下半点痕迹。”
恭恭敬敬候着景琛身后的闵县丞,在景琛问他之时,双手左右拂拂官服衣袖,走前景琛身旁作揖回话。
“敢用官刀杀人,凶手必然是穷凶极恶之徒,依下官看此案为江湖帮派之间厮杀的可能极大,可凶手所持刀乃我官府官刀,下官便难晓了。”
心中有番思量,可回话景琛却如此言辞婉转,不似李鸿那等趋炎附势却也无有何大胆量,也就只想独善其身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过活。
“闵县丞难晓?”
景琛注目闵县丞,握着官刀食指敲击一下刀柄。
闵县丞稍微再俯低腰身。
此一案看似只是赌堂堂主外出之际被何仇家截杀,可仇家所用却乃官刀,那么究竟是云知府为肃清西巷府势力暗中所为,还是他们这姻缘县中某一帮派所为之,可无论哪方都不是他一个小小县丞代县令能妄言之,随意妄言,恐惹杀身之祸。
“闵县令。”
闵县丞不再做答,伏低做小姿态,景琛注目久久,忽而,他沉着声色:
“李鸿已伏法,你而今虽为代县令,可代县令亦是县令,身为一县县令,一方父母官,你却只想独善其身,你可对得起你身上这身官袍。”
声色渐浓,景琛厉声呵斥闵县丞。
“闵县丞若要独善其身,就不该暗中相护县中百姓,褪去这身官袍做白衣,县令这位置自有旁人胜任。”
在云冠玉为姻缘县代县令那短短时日里,姻缘县未曾因李鸿落马大动,这其中闵县丞出力极大,他亲力亲为百姓当中平复百姓心头激动。
若无闵县丞私下出大力,云冠玉不会那么轻松。
“景大人,下官……下官惭愧了。”
闵县丞抬眸看一眼景琛,景琛眼底对他流露而出一丝失望让闵县丞心头一震,再次低俯他腰身,面露惭愧。
被李鸿压制太久,初时为官之际心头那份热忱早已在数次打压之下消弭,能守住本心不随波逐流已是闵县丞认为他做到最好的心安理得。
可现在,被景琛这般两番犀利言辞呵斥,既不为好官,便莫行好事,闵县丞内心少年时为官初心被骂醒。
“下官曾多心此案与西巷府有关,但今景大人亲至,想必云副手据实相告,知府大人已知此案,下官便妄言一二,我官府官刀,能得之且敢用之,若非官府中人,在我姻缘县便唯盐帮有门路弄到陈旧生锈官刀,将之熔炼重新锻造为普通新刀,只是盐帮为何对西巷府赌堂堂主下手,截杀堂子哥,下官难妄断。”
闵县丞此话出口,景琛与云冠玉对上目光,在景琛过问云冠玉细枝末节时,云冠玉便也大抵断言乃盐帮。
云冠玉去信那时说之那两种可能,一种乃前任知府手中官府官刀流出,一种乃有人私造兵器,而能够有能耐敢私造兵器者,在姻缘县内,最大的怀疑之人之帮派便乃盐帮,也只有盐帮能有这等能耐,至于背后有无官场中人操作,只待查之。
“景大人,虽下官怀疑恐乃盐帮,可无据实证据,只凭借二十五具尸体上刀伤,盐场之地我们踏足不了半步。”
云冠玉刻意疑心盐帮引导景琛将关注点放在盐帮,乃冷泠亲眼所见确乃盐帮之人假扮官府官差截杀堂子哥,而闵县丞怀疑盐帮却乃他为姻缘县县丞多年实实在在的敏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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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敢怀疑盐帮,却不敢也没能耐查到盐帮去。
闵县丞的顾虑,景琛明白,这也是他和云冠玉的顾虑,盐帮不同其他江湖帮派,由盐运司掌管,虽云知府掌一州之令,但在盐政事务上,盐运使才是最有话语权的负责人。
若景琛与云冠玉仅凭借自己猜测便登门盐帮去往盐场之地,一来无有证据反倒与盐运司交恶,二来若乃盐帮所为,打草惊蛇,绝非上策。
心间稍做思忖,景琛吩咐:
“此案看来得要好好思量谋划一番才可着手查之,闵县令,你且安排人继续搜找白子堂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必须先找到他。”
堂子哥山林遭遇截杀一案暂无法着手查之,为今之计且先找到堂子哥下落,唯有找到堂子哥,才能有线索来确定此一案他们推测是否准确。
景琛吩咐事,闵县丞当即告辞再去安排,衙役出动再次搜山。
景琛再携云冠玉去看看严捕头与捕快小六,严捕头养伤至今已可下来榻,捕快小六虽还难下榻,但好在命救活,一番关切,叮嘱徐老仔细照料好,离开严捕头与小六养伤屋中,景琛方才过问云冠玉接下来打算。
此一番案乃云冠玉禀报,今景琛已至姻缘县接手白子堂之案,云冠玉是要随同他一道协助他查之此案,还是继续去查他袁威镖局灭门一案。
“白子堂一案虽闵县令初判乃江湖之案,但此案牵涉我官府,义父与为兄插手无可厚非,袁威镖局灭门一案非属我云州案,乃瑚州之地江湖之案,只能你自己查之,这些时日可有查得何线索?若查之与姻缘县有关,倒可让义父去一纸文书至瑚州州府,甚者可奏报京师派人来查……”
景琛关切,云冠玉摇头婉拒景琛这份好意,他也不再逗留姻缘县内。
景琛办案能力卓越,有无他协助,云冠玉都相信景琛必然能够查清此案,查出那些杀人官刀是否盐帮私自打造?或是在前任知府手中所得?
而云冠玉自己这边袁威镖局灭门一案,耽搁时刻愈久,只会愈难查。
至于奏报京师让专门断江湖之案机构派人来查,且不说云知府上奏一份奏章一去京师需多日,京师派人来查是否会用心查,又是否能查明,都乃未知之数,倒不如他和冷泠亲自查。
他患离魂之症难忆之镖被劫他死里逃生后为何出现姻缘县而非至云河县或回袁家,这些日来逗留姻缘县无何进展,他准备去瑚云交界河域周边县域去看看,看能不能找着何线索。
瑚州长源县记档潦草,此前他赶往瑚州长源县一遭,在出事那片河域也查过,但当初心思多在他当初为何会出现姻缘县一事上,河域周遭便未曾去过。
袁威镖局最后一趟镖走的乃是水路,在瑚州与云州交界河域被劫镖,既姻缘县内无线索,那他便去云河上再查。
镖被歹人所劫,袁威镖局一夜灭门,袁威镖局早年底蕴深厚,虽日渐式微,但也绝非一般江湖之派能灭之,纵然现在他和冷泠没查到何线索,但思来,灭门袁家凶手势力绝非等闲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