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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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手了……！
就在大使馆内陷入一片混乱之际，卢平却早已离开了犯罪现场。
他的身形在第八区的大街小巷中不断闪现，最终驻留在了高高的楼顶天台之上。感受着口袋中那份充实的质感，他终于忍不住露出了阴谋得逞而又畅快淋漓的笑容。
一切的一切，都如卢平计划中那般运行着——
他先是以炼金术仿制出钻石项链的模样——不需完全真实，但至少要让人在数十米距离外看不出真假。他随即手持这一仿制品，在大使馆楼顶作出耀武扬威的姿态，而看见这一幕的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上了当，按他的需求陷入混乱之中。
卢平从不担心大使馆方面拥有某种特殊的手段，可以借此识破自己的计策——毕竟他们又不可能把真品拿出来“自证清白”，而在见到自己手中逼真的仿品后，民众和警方也不可能再相信他们的说辞。
就此，在多方力量的施压之下，就算大使馆中的学派门徒没有去藏匿钻石项链的地点进行检查，后续介入的巴黎警方也将代他们完成这一步骤。而一旦钻石项链的存在被三人以上发现，自己随时都可发动权能将其盗走……
怪盗亚森·罗宾的成名一案，至此也将圆满完成。
卢平就这样俯瞰着地面上的情景，只见大量警察正向着大使馆的方向飞奔而去。
充分地享用了自己的胜利成果后，卢平转过头，正打算完成这任务的最后一步，却意外看见一道身影正在天台彼端凝视着自己。
“原来如此……”浓厚的黑暗之中，他曾见过的那位大使馆武官——学派门徒亚当斯准将自顾自地发出了低语，“与我相同类型的‘权能’，这就是亚森·罗宾神出鬼没的真正秘密……”
他穿着以红色为主调的军服，下身套着紧身的白色马裤，活像一位从反法同盟战争时代走出的英军将领：“若你今天撞到的是别人，说不定还当真要让你逃了。”
“但可惜……”
“……你却遇上了我！”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自浑身上下每一处神经末梢直冲大脑。
卢平第一时间掏出手枪，向敌人的位置发起攻击——砰！砰！荧光似的液体飞溅于夜空之下，却唯独映照不出对方的身影。
是以太蠕虫！卢平当即惊觉。他下意识地转过身，寻找敌人的方位，可下一瞬间，有若流水般的剑光便自头顶无情地劈下，直取自己的首级。
对方没有说谎——他当真拥有与自己类似的权能！
千钧一发之际，卢平果断地用手枪架住了对方的剑刃——铛！那陪伴他不知经过多少场战斗的勃朗宁M1900当即脱手，打着旋儿飞出了天台，可这崇高的牺牲却也为他争取到了重振旗鼓的宝贵时间。
铿——！
小剑出鞘！
卢平在心中默念水星灵体OPHIEL之名，伴随着一阵清凉涌上大脑，他握剑的右手瞬间稳定下来，仿佛在短短数秒内成为了一名精擅此道多年的决斗老手。
他以沉着而微小的步伐让开了敌人的第二记劈砍，锋利的剑尖反手削向对方握剑的手指。可就在这时，苍白的面具上却忽然泛起了惊人的热度。
他看见自己的剑锋斩在了准将的护手之上，那人则面露嘲讽地以左手将攻势受挫的自己缴械，纤长的剑身猛地抹过了自己毫无防备的后颈——
意识到这是面具传递给自己的警讯，卢平毫不犹豫地发动权能，闪现至数十米外的另一栋高楼之上。可就在他松了一口气，准备从怀中掏出等腰直角三角形纸片的瞬间，面具竟再度灼热起来。
这一次的幻象中，面对学派之人无往不利的三角形纸片竟完全遭到了无视——冰冷的剑锋自天空斩落，瞬间便嵌进了自己的眉心。
“去死吧，卑劣的窃贼！”亚当斯准将狞笑地宣泄着胸中的愤怒，“知道我练习这份权能多少年了吗？你所有可能的传送地点，没有一处不在我的预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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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咕……！”
即将被斩中脑袋的最后关头，卢平身形暴退，勉强避开了被一剑开瓢的悲惨结局。
可他也不得不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为了拖延准将剑锋斩下的速度，卢平不得不将正准备抛洒纸片的左手手臂强行用于拨挡剑身。此时此刻，他低垂着左手，只感觉温热的血液已浸染上了整条衣袖。
至少受伤的不是惯用手，勉强算是保留了一战之力……卢平苦中作乐地安慰着自己，并呼唤月之灵体PHUL为自己应急止血。
他旋即看见对方好整以暇地高举右手，修长的剑身指向后方，与地面平行，那悠然的姿态就如同戏弄老鼠的猫咪——
——那是银流剑术的招牌架势，卢平微眯着双眼，平举剑身，以固守中线的标准姿态迎敌。
这一剑术流派由英国剑术理论家“银大师”总结并阐发，旨在使用传统的英格兰笼手剑——也就是俗称的英短剑——去克制有“无甲单手兵击之王”美誉的迅捷剑。
而法兰西小剑正是由迅捷剑演化而来的武器，确切地说，更注重装饰、便携而非实战性能的小剑比迅捷剑弱得多。
卢平忽然意识到，对方简直就是大号的自己——他拥有着与自己高度相似的能力，却在剑长、护手、力量、技巧、超凡等级和能力等等诸多领域全面处在上风。
卢平还未想好如何应对敌人所占据的一切优势，男人的身影即再度消失，瞬间出现在他因手臂受伤而变得防守薄弱的左侧——
“喝——！”
以太蠕虫飘舞于夜空之下，男人翻转手腕，向他的肩部落下一斩。
在这轮交锋中已然失去先机的卢平尝试以炼金术干涉准将的剑刃，却猝然意识到对方的武器已经过预先圣化，难以在仓促之间动摇其特性。
危急关头，卢平福至心灵般扭转剑身，以并不宽厚的壳式护手和强剑身接住了对方的斩击，剑尖同时向敌人的咽喉反攻而去！
即便是剑术水平更胜一筹的亚当斯准将，面对这不可多得神来一笔，亦不得不就此退却。蓝光一闪，他凭空闪现至数米之外，却未曾料到卢平亦已预判了他的动向，同样发动权能进行追击。
铛——！
双剑交击！
但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铛！铛！铛！铛！铛！拥有闪现能力的超凡者们就仿佛两道鬼魅，在周边的每一个天台的每一处角落展开交剑。
劈、砍、刺、撩……他们天马行空而又凶险万分地挥洒着自己的剑路，攻向对手防线中的每一处漏洞，并以堪称疯狂的闪现弥补着自己身上的一切破绽。
“……哈！耐性不错嘛！”准将狰狞地笑着，“但你又能撑到何时呢？”
卢平沉默着接住了敌人的一斩，心知对方所言非虚——作为区区“基础”领域的超凡者，他所贮存的以太不可能长时间承担与高两个位阶的敌人相持的损耗。
正因如此……自己才必须找到机会，速战速决！
再一次闪开对手的进攻，卢平兵行险着，在佯攻敌人咽喉的半途忽然变招，掉转剑锋削向敌人的小腿。
似乎并未料到他会完全放弃中线的争夺，男人挥荡着披风，在权能的作用下消失在了原地。
……机会！
卢平深吸了一口气。
强忍着左手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他将那早早便扣在左手手心中的护符甩向了天空，随即——
“OCH——！”
——灼热的太阳，就此第一次显现于巴黎的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