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当生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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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朱元璋像往常那样去沐浴更衣。
朱高爔窝在软榻上等皇爷爷洗澡出来一起睡觉。
朱允炆悄无声息地进来不由分说地抱起他，就往外走。
朱高爔正要恶狠狠地朝着他的胳膊咬下去，忽见一个婀娜的身影进了乾清宫。
看身形像是惠妃。
朱高爔正要开口叫人，却被朱允炆捂住了嘴。
等到了僻静处，朱允炆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不能在里面”。
为什么不能？宁妃每次侍寝，他都在里面，他们老夫老妻地又不干什么。
朱高爔觉得他多管闲事。
见朱允炆神色郑重，朱高爔陡然心生疑惑，莫非老皇帝要来真格的？
都六十五岁了，还能翻云覆雨……？
朱高爔不由得脑洞大开，太香艳了！
第二天，见朱元璋精神抖擞、神清气爽的样儿，朱高爔便断定昨天的猜想八九不离十。
宝刀不老啊！
朱高爔顷刻间刷新了对朱元璋的认识。
对于男人而言，世间最实惠的权力是什么呢？
那就是，美女随便挑。
对此，他深有体会。
想当初，上大学那会儿，凭着出众的长相，他鲜遭拒绝。
当皇帝真好啊，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三千后宫佳丽……
朱高爔想着想着，对朱允炆的羡慕之情油然而生。
他以后也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不对，等等，他对徐妙锦不能这样。
他要是敢对徐妙锦心生不轨，朱高爔和他拼命！
身边跟着个小不点，有些事儿肯定不太方便，朱允炆善解人意地提出，将朱高爔带到文华殿住，朱元璋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就这样，朱高爔惨遭皇爷爷抛弃。
内心失落到极点。
从皇爷爷的心腹，沦为朱允炆的跟班，这落差太大了。
徐妙锦那个坏丫头，毫无同情心，不停地打趣他，“到头来还是跟太孙哥哥混吧？”
简直是在伤口上撒盐。
好在白天还是能守着皇爷爷的，他抓紧时机卖力表现，讨皇爷爷欢心，多次续命成功，目前剩余寿命十年。
当皇太孙的跟班，也并非全然没有好处。
刚刚在大本堂就结结实实体验了一把。
根据朱元璋定下的规距，年满十岁尚未就藩的皇子需住到宫外的王府。
所有的王府都位于皇城之内，同样的建制，大致相似的格局，全是一个模子复制出来的。
目前达到这一标准的皇子有九位，分别是肃王朱楧、辽王朱植、庆王朱栴、宁王朱权、岷王朱梗、谷王朱橞、谷王朱松、沈王朱模、安王朱楹。
他们白天到大本堂读书，晚上回各自的王府。
在九位藩王中，朱楹的年龄最小，刚满十岁，朱楧最年长，比朱允炆大一岁。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安王朱楹。
他是便宜爹的同母弟。
碽妃生下朱楹后香消玉殒。
据说，朱高爔的亲祖母碽妃仙姿玉色，超凡脱俗，惠妃只是有四五分形似，便深得朱元璋宠爱，可见碽妃当年风头多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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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奉命到大本堂检查诸王的学习情况，朱允熥领着朱高爔跟在后面。
根据黄子澄的介绍，肃王最懂事，宁王最聪明，谷王最顽皮，安王最老实，辽王最一本正经。
黄子澄目前的主业是东宫伴读，兼职翰林院修撰，不定期到大本堂为皇子讲课。
朱允炆以前也曾在这里读书，对几位叔叔也算是有所了解。
黄子澄的评论大体不差。
朱允炆不露声色地微微点头，端足气势走进学堂。
见到皇太孙进来，肃王朱楧第一个起身，恭恭敬敬行君臣之礼。
朱允炆伸手虚扶一下，淡定自若地回道，“十四数免礼”，随即以凛然的气势缓慢扫视其他藩王。
安王朱楹紧随其后，起身行礼，随后是辽王朱植。
宁王朱权整理衣服慢了半拍，行礼的姿势却十分端正。
随后，其他藩王也纷纷站起来施礼，谷王朱橞最为敷衍，一副恃宠而骄的吊儿郎当样。
朱允炆全程冷着脸，让人看不出情绪变化。
“孤来检查各位皇子昨天课业的完成情况”，朱允炆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咱是你的叔叔，你的长辈，竟敢直呼咱为皇子，连叔叔都不叫。
朱橞嘴角浮起一丝不屑。
“谷王朱橞、谷王朱松、沈王朱模，没完成课业，罚抄三遍《祖训录》”，朱允炆冷冰冰地宣布处罚，“明天交到东宫，孤亲自查阅”。
此话一出，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祖训录》一万余字，三遍就是三万多字，还不得抄个通宵？
朱高爔被一块卧虎玉石镇纸吸引，蹒跚着走过去。
那是朱橞心爱之物，见朱高爔伸手要拿，朱橞连忙收起。
朱允炆走过来，牵起朱高爔的胖手，俯身温和地说道，“那个太沉，你拿不动”。
“要”，朱高爔执拗地回答。
“十九哥，给高爔看看吧，我帮他拿着，不让他碰”，朱楹的课桌与朱橞相邻。
“是啊，给他看看吧”，朱楧附和道。
朱橞心中不痛快。
一块镇纸而已，他原本不在意的，令他气愤的是，朱允炆刚才训话的时候半点儿情面都不留，转头就对这么个一周多的庶子如此和气，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眼看有些冷场，朱权走过来打圆场道，“十九弟，你这儿块镇纸有点儿瑕疵，你看在这儿，我那儿有块，比这个大一些，一会儿给你”。
朱权说着从朱橞手中拿出镇纸交给朱楹。
朱高爔听说有更好的，便对眼前这块失去了兴趣，看向朱允炆说道，“要好的”。
“你倒不吃亏”，朱权一边调侃一边将自己的镇纸交给朱允炆身边的朱允熥。
朱楹将手中的镇纸还给朱橞。
朱高爔得偿所愿，向朱允炆饱含感情地唤了声“哥哥”表示感谢。
朱允炆宠溺地捏捏他的小胖脸，示意朱允熥收起来，转头对朱权说道：“谢谢十七叔”。
朱橞脸上有些挂不住，朱允炆刚抬腿迈出学堂，便小声嘀咕道，“听说一个疯和尚给王子荷算命，说她当生天子，四哥先下手为强，当晚就把她收了”。
“这一家子，两个女人当生天子，不知道哪个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