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狮子狗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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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即将落山的时候,宣化里周家洼寨门的守卫大声吆喝着:
“天黑关门喽,外客抓紧行路喽!”
送盐回程的权守正吆喝着马车,紧赶慢赶的着急出门,他家在周家洼可没有亲戚,借宿之事想都别想。
“驾驾驾!”
“喔喔喔!”
“咦咦咦!”
人越是着急,马越是不听话,权守正小心翼翼的催着马匹快走,时不时的调整着马车行进的方向。
“汪汪汪!”
“吁吁吁!“
“汪呜!”
“吱儿!”
一只雪白的狮子狗,突然从旁边大院高墙下的狗洞里窜了出来,站在大路中央,狗胆包天的冲着马车狂吠。
上年纪的瘦马拉了满满一车盐巴,在县里劳累奔波一天,身上使不上力气。
如今尚有半车粮食等杂物,惯性太大,刹车不及,车轮正好压到狮子狗的脖子,“吱儿”一声,狮子狗再没了声音。
狮子狗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被压住了喉咙,反正是叫不出来了。
“呀!”
“倒霉!”
“这么漂亮的狗,可不会便宜呀,得值老多银子了!”
权守正再一看旁边大院门上的牌匾,他心里就是一惊。
“周府!”
“进士老爷周一良家的狮子狗,我的天,他家的狗,可比人宝贵!“
“稍稍稍!”
权守正赶紧指挥马匹后退,马车往后寸了那么半步远,将车轮下的狮子狗露了出来。
狮子狗左右的地面上没有血迹!
“还好,狗应当还有救!”
权守正大喜过望,他连忙抓了狮子狗过来,一阵颠来倒去的摇晃,嘴里念念有词说:
“哎!”
“天灵灵哎地灵灵哎,过路的神仙显显灵哎!”
“神仙还了狗的命,我给神仙烧高香哎!”
他闭着眼睛左晃右晃,一阵做法,满心欢喜,期待有个好结果。
他睁开眼睛一看,手中的狗就是没动静,狗可能是死了!
权守正这次着急了,又换了套说辞:
“本乡的土地听好了,不听号令拆你的庙呀!”
“还了狗命算罢了,不还狗命你玩完!”
他睁大眼睛瞪着灰扑扑的地面,又折腾了一遍。
再看狮子狗,狗还是没动静,狗应当是死了!
“呀!”
“诸事不顺呀,一天的活白干了!”
权守正一声叹息!
“跑吗?”
“做不到呀!”
他是招贤里里长权守志的四弟,常来周家洼买卖食盐和粮食,村里人都认识他。
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权守正只好将狮子狗放在路边,他不敢放马车上,据说狗马相冲,他怕马再惊喽。
权守正到周府侧门处叫门。
“哒哒哒!”
“劳驾,哪位小哥值班,开开门!”
周家门房仆役早就看见权守正装神弄鬼的古怪模样,疯汉子敢到周进士家门口跳大神,新鲜!
“那么漂亮的狮子狗,给权老四撞死了,可惜了,他得赔钱!”
门房看完了稀罕,正准备开口驱赶权守正的时候,他见权守正主动上门了。
门房反应过来了,心道:
“不好!”
“我说那么漂亮的雪白狮子狗眼熟,原来那是周家的狗!”
“二奶奶最宝贵的狮子狗!”
“挨千刀的权守正!”
门房将大门打开,右手食指指着权守正,声音颤抖,厉声喝问:
“权老四,你马车压死的狗,是从哪里来的?”
权守正倒是正派人,老老实实的说了:
“这位老哥请了,您家高墙下的狗洞钻出来一只狮子狗。”
“它在路当中与我家的马匹作对,不肯让路离去,因此惊了我的马匹,给我家马车压到了。”
权守正一指路边的那只完全断气的雪白狮子狗,说:
“喏,尊驾一观便知!”
门房却不去看狗,而是抓了权守正的胳膊,大声高喊:
“有贼啦,伙计们快来人啊!”
权守正一把推开了这个小老头,不悦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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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您说的叫什么话”
“我招贤里权守正大大小小也是条汉子,行得正走得端,你何故血口喷人!“
“不把话说清楚了,我依不了你!”
门房却是又伸手抓住了权守正的衣服,就是不撒手,大声叫喊仆役们前来帮忙。
不一会儿,七八个年轻仆役抄着哨棒过来了,到了跟前并不说话,让过门房,举棒就打。
权守正就是再勇猛,他手里没有家伙,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狼多,他打不过这七八个仆役。
不一会儿,权守正给打得鼻青脸肿,皮开肉绽,他给人按到地上,捆了起来。
权守正给捆到了周家大院高墙底下的拴马桩上。
他的马车,连马带车,带货物,给赶走了。
门房趁此机会,撒腿就跑,到前院报告了周二管家。
周二管家一听,心说:
“这还了得,哪里来的贼人,到周家偷了狮子狗,还当街打死。”
“你这不是打周家的狗,你是在打周家的脸!”
“招贤里的权老四,你算个神马东西!”
周二管家拍案而起,领人来找权守正的麻烦,他还不忘派人去通知周大管家,和周二爷周士安。
周二管家是管门外事的,门外出了事,归他管。
雪白狮子狗是周士安妻子的心爱之物,是内院的畜生,又归周大管家管。
二奶奶爱狮子狗爱得深沉,为防止背黑锅,周二管家还要报告周士安。
周二管家到了门前,见权守正给捆在拴马桩上,兀自破口大骂。
“周家,还进士老爷的家!”
“我呸,颠倒黑白的强盗人家!”
“有种给权四爷放了,明天咱们两家干干仗,讲讲理!”
“怕了你们,四爷是小婢养的!”
这通骂,可真难听,气坏了周二管家,因为大街上都是看热闹的人。
周家洼的村民也爱看热闹。
“哎,听说了吗?”
“怎么了?”
“权老四偷人家的狮子狗,给摁地上打。”
“权老四偷狗,我不信,你看见啦?”
“我没看见,老周头说的?”
“看见那个石狮子没?”
“怎么了?”
“石狮子跟老周头一样。“
“怎么一样啦?”
“死畜生跟老周头一样,嘴里没有半句真话!”
“也是啊,周老爷家怎么养了这么一个人?”
“谁知道呢,是不是老周头有别的本事呢?”
阴阳怪气的话太多了,周二管家气坏了,指着得意洋洋的门房骂道:
“老周,回家去,你搁这儿干嘛呢?”
周二管家又冲街坊四邻拱了拱手,说:
“各位,各位,各位亲朋好友,天色不早了,您回家吃饭吧。”
“街上风大,别给您几位吹病喽!”
周家的仆役也开始赶人。
“哎,走吧,走吧!”
等围观人群走后,权守正给堵上嘴,也被带到了周家大院的一个小套院里。
周二管家本想抽权守正一顿,后来他想了想,抓获权守正是他立的大功,死了雪白狮子狗是周大管家的麻烦。
“权老四也是澄城县有名有姓的人物,打他,犯不着脏我的手。”
“谁爱揍,谁来揍!”
周大管家可不客气,闯过来以后,他“啪啪啪”抽了权守正二十鞭子。
因为雪白狮子狗确实是周家二奶奶的心爱之物,比个亲闺女差不多。
雪白狮子狗跑街上死了,周大管家脱不了干系,肯定得吃挂落。
他越想越气,下了死手,想要权老四的性命。
“慢!”
周士安在月亮门外喊了一声。
周士安就是周家的二爷,是进士老爷周一良的兄弟,科举不顺,也在备考明年的乡试。
他中午刚回家,晚上家里就打死人给他接风洗尘,没有这个说法,不吉利!
他信这个,让人停了手。
他吩咐周二管家,说:
“关住这个人,今晚别让他死了,明天让他给狗披麻戴孝。”
“派人去告诉权老二,出一百两银子,权老四才能囫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