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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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狂笑。
受战争之概念赐福的冠军，手握铁锻的长枪，轻易便将飞来的箭矢荡扫，伤不到己身分毫。
地狱骑士扬起长鞭，催促骏马向前奔腾，为罗素驾驭战车，碾碎一切拦路拒马与碎石。
营地里，众多士兵举起大盾，自间隙探出长矛，以血肉与甲胄铸成坚实的壁垒，应对战争。
弓弩手的第二轮箭雨也立刻就绪，汉子们肌肉绷紧，臂膀犹如古代充满力量感的大理石雕塑。
领头的圣徒已被贯穿头颅，尸首躺倒大地，像悬崖边上的松柏，经受暴风与大雨，最终却被不可抵御的闪电击毁。
头颅碎裂，脖颈裂口迸射鲜血，浸透士兵发颤的腿脚，注入恐惧。
而始作俑者的枪矛，尖端没入土里，尾端还在颤动，像是战争的猎犬蹲在上面发出啸叫。
“踏马的，这是什么东西？！”
士兵怒骂，望着朝阵列冲来的战车，众多拒马与碎石尽数被碾碎，阻拦者当场成为烂泥。
于是，脸色愈发苍白，冷汗自头盔下缘滴落，想起某个本该被埋葬进坟墓里的传说故事。
大地本是荒芜混沌，有人与战争同行，宣称世界乃是一场试炼，意欲以胸膛的熔炉吞噬众人。
彼时，骑士如天灾荡扫万物，军团倒戈，王国崩塌，地上的列国都被诛灭，连太阳也被击坠。
世界将要灭亡。
众人向太阳王伸手，祈求垂怜，祈求怜悯……
战车像是流星，枪矛的长影掠过荒草，截断一切思绪，让战场上的赤色战甲，同壁画与传说重合。
在士兵苍白的面色里，地狱骑士扬起长鞭，击打六匹战马，拖拽金属战车飞奔而来。
长矛甚至不能刺伤战马的毛皮，纷纷弯折，断裂在绝望的战场上，目睹骸骨巨马同活马一起撞上盾牌。
顷刻间，金属凹陷扭曲，手臂断裂扭折，人的骨骼和血肉像是被巨石碾压，成为涂抹大地的浆糊。
战车直接冲破防线！
士兵们立刻成为麦子，被战场载着的农夫挥舞枪矛来收割，时而飞起头颅，时而拦腰而断。
血肉是荡起的扬尘，当枪矛挥舞时，经常将人打成弥散的红雾，筋骨不知何踪。
“禁止后退！”督战者的咆哮戛然而止，被战车碾过脸庞，巨马踏着骨肉的泥泞，向前奔腾。
弓箭手尽数倒死，任何暗箭都不能划伤对方的甲胄。
战车碾过全军，抵达山下，又在地狱骑士的挥鞭里，被战马拉着转向，再度向溃逃的军队奔腾！
“软弱无力。”
主持部队的领袖终于出现，掀起营帐，以为又是什么天象或是异常，引起众人的骚乱。
当镌刻龙鳞的铁靴踩上松软血土，酷似路西菲尔的领袖抬头看到纵横四野，追杀众人的战车。
才意识到，一切不如想象中那般简单。
受太阳王的托付，晨星之子路西菲尔率军“保护“爱与美的圣女，不让她与外人有任何接触。
实则暗地里将整座大山连同周边地区，塑成仪式祭坛，要将祸患直接炼杀，献祭给死亡。
战车调头，地狱骑士一眼看中自营帐里出来的首领，身披龙鳞战甲的傲慢者，要以战车将其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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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在坟墓里！”
自知难以逃亡的首领握紧兵刃，妄图同战争之神赐予的战车角力，在死亡边缘谋求生机。
“是谁把你放了出来？除了众神，无人可以冲破封印，祂们难道选择背弃太阳王？！”
罗素毫不在意，举起铮铮作响的枪矛，奋臂投掷，如同大神掷出的霹雳，击穿声音，瞄准敌人的头颅，想要赐予死亡。
同时，酷似路西菲尔的怪物也举起枪矛，以平生未有过的大力去投掷，连甲胄都为此形变。
两柄枪矛击穿空气，交错而过！
掷向罗素的被用手一拍，像是拍打苍蝇似的，断裂弯折，于半空划过几个丑陋的圈，落在尸体边上。
被他掷向敌人的枪矛，影子掠过血土，宛如奔雷般击中头颅，贯穿面甲，将牙齿捣碎，又从后脑穿出，残片随同颅脑一起炸裂。
在地狱骑士的欢呼里，众多淡金色残渣从满地尸骸上飘起，投入罗素胸膛的人性熔炉。
“阿佛洛狄忒！”
罗素怒吼，命令地狱骑士驾驭战车上山，不要去管残余的溃兵，先将邪淫之神的化身屠宰！
于是，战车再次调头，冲上山坡，铁轮的尖刺碾过岩壁，留下几串凹坑，仍然以之前的势头向前奔腾。
活马不能承受这战争，锁链松开它的尸体，五匹骸骨巨马扬起铁蹄，踩过糜烂骨泥。
马尸坠入山下，沿着斜坡翻滚，一匹新的巨马又出现在五匹骸骨战马的中间，一起拖拽战车！
它们的蹄子踩着岩壁向上，身体几乎与平地垂直，身后还拖拽着金属战车，载有两个重甲骑士。
即便如此，战车的速度仍然不减，逆着重力向上，抛下满地尸体与溃逃的参军，沿着山崖垂直向上。
等到登上顶端，罗素直接跳下战车，手指扣住高塔光滑的外壁，指尖插进岩石，以此借力向上攀爬。
塔顶没有长发公主，更没有什么睡美人，攀登者也不是什么和善的恋尸癖王子。
而是一个几乎被怒火冲垮的杀人狂，一个复仇者终于抓到能够蹂虐践踏仇人的机会。
哪怕只是化身，意识也是源自邪淫之神多变的狡诈。
塔顶，美艳的人儿正梳理金子似的长发，风一吹便掀起连衣裙轻薄的裙摆，显出诱惑的胴体。
窗沿却忽的有一只手爬上来，戴有猩红手甲，刚刚蹂虐过众多生命，把活人打成肉泥。
“形体只是我的束缚。”
阿佛洛狄忒的化身不慌不忙，似乎吃定了对方不会杀死自己，甚至有闲心解释：
“如果你杀死我，真正的欲之主就会降临，向整个世界扩散，以污秽毁灭所有——包括你。”
“我知道。”
罗素咧嘴大笑，手掌已覆盖对方的脸庞，指头捏住这颗娇弱的头颅，在对方惊愕的目光里猛然发力。
鲜血迸射，沿头盔流淌滴落，让赤红战甲更加红艳。
添上鲜血与残杀的色泽。
“我就是要你，去吞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