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蟑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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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并非一片黑暗。
当阳光逐渐被阴影收束，有一段时间，最大的光源就是雷恩。他身上的水晶，还有被水压点亮而浮现的周身护盾，它们让他看起来像是一颗坠落的星辰。
但不久之后，随着一条内发光的鳗鱼游过黑暗深处，一个绚丽世界向来客展开。
“深海……真是美丽。”雷恩感叹。
他落在珊瑚礁上空的海水里，五光十色的鱼虾在他周围游荡，在超人游过来时惊走。
超人有点纳闷儿：“它们怎么不怕你？”
雷恩呵呵笑。以太魔力就是最接近大自然的东西，他只要收敛龙血的气息，就是最招小动物喜欢的类型——不然在厄拉克斯，他也不可能让一只警惕的沙鼠乖乖趴在自己手里。
“那道裂缝就在前面？”雷恩问。
“对。你看到了？”
“我感觉到了。”
穿过海下阴翳，他们抵达一道断层，它长得像一张漆黑大嘴，微微张开，其中有零零散散的石柱支撑，越往里走，柱子越矮。
“这些石柱上有某种蛮荒魔法的痕迹。”雷恩的目光掠过一旁半根柱子，它被某种奇特水流侵蚀，日久天长，已经上下断成两截。
“那句话就是在这儿发现的。”超人在前方说
他已经到了最深处的石壁前，轻轻敲了敲它。
‘嗡——’
一声响亮的能量啸爆发于此，整个断口内部亮起一片耀眼的金色光芒。
超人后退两步：“呃……抱歉，我的力气可能有点大了……医生？你在看什么？”
雷恩沉默不语。他神色凝重，慢慢低下头来，掀开自己布料繁多的白斗篷。
在他的腰间，一串封印光雾的小瓶悬挂——其中，正中间那枚金色的，正在闪闪发光。
雷恩：“……”
雷恩：“。”
雷恩面无表情地放下斗篷，他走上前去，自己敲了敲山壁，而它毫无反应。
“看来就是你的力气太大了。”他若无其事地说。
超人皱着眉头上前一步：“等一下，医生，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雷恩面具下的脸神态自若，他手上放出以太魔力的亮光，探索着前方环境：“三米……我们现在离最近的‘生命泉流’只有三米。制造它的生物显然是想把它和地球水系完全链接，用源源不断的输出摧毁所有人的心智……”
他说着，手中出现那把缠绕锁链的金铜色长枪，用力戳了戳平整的岩石切面。
‘嗡——’
那金色能量又爆发出一阵浪潮，程度只有上一次的十分之一。
雷恩重复这个动作，得到了相同的结果。
“你的力气确实有点太大了……”他幽幽地说。
“别打岔，医生。”超人飘过来，严肃地看着他：“那个金色的瓶子，它在发亮——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一些巨大的麻烦。”雷恩的声音有点有气无力。
同样是被古一封印的外来力量，粉紫色光雾对色孽相关的力量有所呼应，那么，金色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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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只有一种可能了。
——帝皇，何时来的？
他上次接触到酒神因子时，这些瓶子还在他的储存魔法里，无法对外界作出感应。但现在……
‘生命’泉流，旁边出现了‘帝皇’的力量。
“哥们儿，我现在只希望，等我们接触到这个‘生命泉流’，那个绿色的瓶子不会发亮……”雷恩喃喃道，“简单来说，那个金色瓶子还算得上是‘我方’，另四个可就纯粹只是‘敌方’了。
“而绿色的那玩意儿，它和生命的概念有着直接联系，但……并不完全是正面联系。
“要真是和那玩意儿有关的东西，这可不是个小事儿……你还记得，你看到的生命泉流分布脉络里，有几个和地球水脉交汇的地方吗？”
“六个。”超人沉声回答。
“那么，小心点儿。”雷恩沉声道，他看着面前缺口：“要么有一个你没看见，要么……我的感知是没错的，我们现在，就在第七个面前。”
他趴下去伸出手，手指摩挲过平整石壁。
果不其然，在豁口最深处，他的指尖没入‘石头’。
“一个幻术。”雷恩说。
他用魔力包裹手指，把它抽了出来。超人能看到，他的皮肤上附着了一层轻柔的绿色发光液体。
“坏消息，他们其实成功了，只是被那个金家伙的力量阻挡。”雷恩说，他把斗篷披风掀开，温柔的绿光从他腰间放出，照得人发慌。
“更坏的消息，算了，操！”雷恩咬牙切齿：“我还以为是蟑螂进屋了，没想到是我他妈进蟑螂屋了！”
他快速起身，对超人道：“告诉我，你能联系到其他超级英雄，对吗？——关键时刻心态不够稳定的不要来，个人信仰不够坚定的不要来，爱多想但容易想得不够多的不要来。”
“能。”超人沉着点头：“绿灯侠、闪电侠、火星猎人……”
“符合条件的全摇一遍。”雷恩转头开始捣鼓这个不知道被堵了多少年的破口，给它叠加一层层新的魔法支撑：“就告诉他们‘全地球都被异界邪神暗算了’……祖宗啊，它们到底是怎么来的……”
超人知道现在不是纠结细节的时候，而且他本人也有至爱的亲友，自然反应比谁都严肃。但在他离开之前，他忽然竖起耳朵，向远方看去：“我听见……不，我看见，有一片巨大的鱼群来了——嗯？”
他的声音略微提高：“这么大的章鱼？”
“那玩意儿上头要是骑着个拿三叉戟的金毛哥们儿，他叫亚瑟·库瑞，是亚特兰蒂斯之王，七海之主。”雷恩操纵他的飞翼，在周围刻印着魔法阵：“他不一定可信，小心一点。记住，别问他会不会和鱼说话。”
什么和鱼说话……超人嘴角一抽。
他的超级大脑运转速度过快，让他理解这个冷笑话的速度也实在有点过快，以至于他和这位‘七海之主’打照面的第一时间，还真有点好奇这个问题。
半小时后，超人回来了，身边跟着亚瑟·库瑞。
雷恩哐哐修着魔法支撑，像个老土木工一样，头也没回地问：“这里一直没被破坏，是你们在守着吧？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