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香娘娘,黄牛筹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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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当头，万籁俱寂。
清泉县三公里之外，方家村却是有些诡异。
方家村全村男女老幼聚集在祠堂里，大人小孩皆不吵不闹，面容肃穆，静静站列。
他们面前本该是先祖牌位的位置，却被一尊神女像取代。
神女像背后霓裳彩带飘舞，嘴角带着怜悯世人的悲戚，一手向下掐莲花指，一手向上托着宝瓶，庄严而肃穆。
然而神像面前的祭品却不是寻常瓜果，血淋淋的心、肝、脾、肺、肾依次摆放在瓷盘里，腥味弥漫。
一黑袍人手持三炷香从侧门进入，每一步都仿佛丈量好的一般，来到神像面前站定。
他上前三步，将三炷香插入香炉。
接着后退三步，恭敬跪伏在地。
“三香娘娘圣安！”
村民们跟随黑袍人跪下，对着神像三拜九叩。
“三香圣母，怜悯世人，华光广照，普度众生，驱疾痛，护平安，扶今生，望来世……”
众人一边跪拜，一边大声赞颂，神色欣喜，仿佛得到某种莫大的精神满足。
三拜九叩结束，众村民依旧跪在地上。
而黑袍人起身，走到女神像前恭敬双手合十作揖，随后取下女神像手中的宝瓶。
将柳枝插入宝瓶，沾染露水洒向众人头顶，一边撒一边口中念叨。
“三香圣母，广施玉露，露至病除，百邪不侵……”
众村民越发狂热，伸出手、张开嘴去接挥洒而来的液体，就仿佛抢夺真正的九天玉露一般。
黑袍人绕着人群挥洒一圈，将玉瓶放回神像手中。
他转身面对村民。
“众善士，起身。”
众村民这才起身，一窝蜂上前将袋子里的碎银、铜钱塞入神像面前的功德箱。
一老妇面黄肌瘦，身上衣服打满布丁，拿铜钱的手颤颤巍巍，眼睛却闪烁着名为希望的光。
“青香上人，我苦了一辈子，下辈子真的能投胎富贵人家吗？”
“当然！”
青香上人肯定说道：“只要善士诚心供奉娘娘，娘娘自然会保佑你。”
“好！我捐！我捐！”老妇人连忙将铜钱塞入功德箱。
其它村民却是不乐意了。
“你这老妇真是不知好歹！还敢怀疑三香娘娘神威！”
“就是！我家狗蛋前天摔断手，得了娘娘的灵符一天就好了，简直神了！”
“可不是嘛，得了娘娘雨露，我感觉我人都年轻了。”
“……”
青香上人看着众人争辩，笑而不语。
待最后一人离开祠堂，他提起功德箱摇一摇，脸色冷漠、不屑。
“呵，一村的穷鬼！”
“搞不到钱，好不容易培养的三个药奴也死了，唉～。”
青香上人叹一口气：“这样下去，何年何月才能升级玄牌弟子啊。”
“上人。”
此时，一名中年人从侧门走了进来，轻声呼唤。
青香上人看到来人，立马换上一副冷漠面孔。
“什么事？”
“上人，上次买的圣血丹吃完了，嘿嘿嘿，”中年人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如果李渊在这里，定然能从声音听出这中年人便是自己的合作伙伴——黄牛面具人。
事实上，他的名字就叫黄流。
“要圣血丹，可以，拿钱来换。”
“这个，上人，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青香上人脸色越发冷漠：“没钱就不必说了，我炼丹药材不要钱买吗！”
黄流有点急了。
三个月前，他遇到这名青香上人邀请入教。
青香上人言明自己手上有种丹药，能助人增长血气，突破瓶颈。
黄流本以为自己到死也只是一个底层武者，一下子看到希望，自然不肯放过。
但出于黑市老手对危险的警惕，他拒绝了入教邀请。
幸好青香上人缺钱，同意他以金钱购买圣血丹。
圣血丹价格不贵，但也不便宜。
三个月时间，黄流就掏空了全部积蓄。
他眼睛咕噜噜一转：“上人，我有个来钱的好路子。”
“什么路子？”
黄流笑着道：“城里的醉风居您可知晓？”
“可是那生产醉春风的醉风居？”
“没错，我跟醉春风的老板是好朋友，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把他拉来入教！”他吹嘘道。
青香上人眼睛一亮，醉风居生产的醉春风非常有名，一坛酒一两白银，还供不应求。
其财力可不是区区一个方家村可比的。
“不行，两月时间太长了！”
“可是上人，我需要时间布置一番。”
“那好吧，我就给你个机会，两个月时间把那醉风居老板给我拉来，上人我大大有赏。”
青香上人拿出一个小瓷瓶。
黄流心情激动，就要接过来。
青香上人却一下子将瓷瓶收回：“你若是办不到，那我也会叫你知晓，我的好处可不是白拿的！”
说着，青香上人气势压过去。
黄流身体一僵，只感觉自己被一只猛虎盯上，额头冷汗止不住往外冒。
纵然他服用了三个月的圣血丹，实力突破到梦寐以求的鼓血境。
但在青香上人面前，仍然生不起丝毫反抗之心，就仿佛老鼠遇到猫的血脉压制一般。
他连忙开口道：“请上人放心，我那朋友虽然有钱，但武道天赋不佳，只要给我时间，我有十足的把握说服他。”
“如此最好。”
黄流接过圣血丹，心中喃喃道：“鬼面兄啊，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
“不好意思，醉春风卖光了，还请客官下个月早点来。”
李渊身穿宽大的掌柜长袍，笑着将客人送出醉风居。
每月十五都是这样，开门不到半个时辰，醉春风便销售一空。
来晚之人空余恨。
李渊转身对张猴儿道：“你看着店，我去酿酒了。”
“好嘞掌柜的，您就交给我吧。”
李渊点点头，拿着一百二十两银子步入后院。
先将银子放好，接着打开蒙在酒池上方的油布，拿起搅拌棒搅拌发酵中的高粱。
院子场地就这么大，除去普通酒，醉春风每个月的极限产量是两百坛。
店里卖出去一百二十坛，黑市卖掉二十坛。
每个月送给二叔十坛，送秦老几坛，自用几坛，还剩下二十来坛。
剩余的醉春风都被他藏进了地窖。
评判一种酒是否是好酒，主要看三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是酒精浓度，醉春风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第二个方面是酒的口感是否甘醇、爽口。
第三个方面是酒香，喝下去、闻起来香味是否浓郁。
而影响酒香的主要因素也有三方面：酿酒的原材料、发酵时间的长短，以及存储时间的长短。
美酒存储的时间越长，酒香越浓，售价也越高。
所以李渊存的不是酒，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将高粱搅拌好，剩余的时间就可以自由支配了。
打大力牛魔拳、练习奔雷刀法、读一读从回春堂借来的医书、研究鲁班锁、勾栏听曲儿。
黄昏时节，李渊晃着八爷步走出红袖招大门。
他回到家中，取出锁在柜子里的夜行衣、斗篷、恶鬼面具。
又到了每月一次的交易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