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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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1区位于真正的大地之上，是其上楼层（D-1121......）的地基；
同时，它也起到连接地下城市的作用。所以这片区域的建筑风格，大多为拱形结构，并且其整体使用的材料，与上方的区域也有所不同。
区域内，居民区并不是很密集，零零散散的分布于拱形结构的夹缝之中，大部分的空间，被升降梯和泊车平台占据着。
在这片区域的空旷处，不同于上面的那些楼层，是一座座公园或游乐设施，这里被大大小小的阻尼器占领着，用于缓解上方建筑的晃动。
走在一条仅允许一人通过的狭长走道之上，林岚打开了二维地图，辨别出自己的位置，发觉已经靠近了总排水口。
林岚点了点头，取下背后的一把电吉他，开始调音。
随后打开了直播系统，与音乐三维展示的窗口，调整为公放。
既然是演戏，凭的就是演技，既然是演技，就要演全套的。
眼前第三象限中，跳出了王默的光头，这是一条加密链路。
他注视着林岚的形象，竖起了大拇指：
“可以，很有感觉，没想到你会弹。我在这边分析你扫描器传回的数据，加油。”
说着，王默切断了视频通讯。
回看此刻的林岚，银灰色的长发披于肩上，眼瞳的颜色以被他调整为火红色，打了两个鼻环，一个唇钉，一个舌钉；
透明防毒面具中，跳跃着火焰，遮挡起部分面庞。
身上穿着一件闪着钻石光的夹克，下身为一条皮裤，脚上则是带着铁链的胶质皮靴。
刷着一个旧世纪的和弦，一边在小路上向前走，一边在阻尼器之间穿行。
三维的画面，根据音乐的振动频率，在周围实时形成各种空间图形，不管是看直播或是身边偶尔经过的人，都能看到这景象。
在靠近排水口入口的主干道上，林岚总是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人。
他们或三五成群，或是单独在人群之中穿行。这些人，低着头，行色匆匆，与周围人区分开的，是他们那别具一格的装束——
无一例外，这些人都穿着素色的长袍，并用一种纤维布裹着自己的嘴。
只在袍外，露出一种奇怪的眼镜。
那眼镜好像是一个圆环，绕了他们的头一圈。而前面的镜片十分特殊，是许多高高低低的圆柱体组成的，在每个圆柱体的顶端，装着一种发着红光的不规则晶体。
最令人震惊的，是这些人在人群中走来走去，没有人关心这些人是干嘛的，又或者，他们习以为常了。
林岚关掉直播，由于切断了和警务系统的链接，他无法从中子星口中获得情报。
索性拦下了旁边一名玩着磁悬浮滑板的少年，给他指了指那些奇怪的人：
“bro，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你们知道吗？总觉得这些人好酷的样子。”
那名少年刚刚想要做一个特技动作，被林岚拦住，本不是很高兴，但看到林岚那摇滚人的装束，拍了拍由于摔倒而粘在运动裤上的灰尘，笑着反问：
“你是摇滚高手（rockstar）？能给我来一段吗？配个音乐，我用悬浮机录个镜头，明天要上传的。”
“要上传的？有那么重要吗？”
001的平面，变得像是镜面一般，在林岚思考之前，替他反射了这句话。
少年黄褐色的眼睛亮了一下，点了点头，爆炸头的头发在空气中抖动：
“那当然了，我们几个人，都被中子星分配了滑板视频制作的任务，完成后可以得到光轮999，那是最新开发的悬浮板了。”（致敬哈利波特）
“最新的？那可真是太吊了，这样，你给我说说那些酷哥从哪来的，我给你弹一段。”
少年在面前虚空中点了几下，“行，一言为定。
我给你发了个链接，从深网进去，是这些家伙的网站，好像是cosplay之类的东西。
我也没仔细看，他们天天来板场搞宣传，头都要炸了，谁闲的没事搞这些东西，真无聊。”
林岚看到自己的消息窗口发来了一个链接，发来链接的人，叫邵阳。
“行，邵阳，我现在就弹一段，把三维音乐图形也给你发过去。”
林岚弹了一小段，公元纪年时，比较喜欢的工业金属。
邵阳笑了笑：“这曲子真强，谢了，以后有视频就找你了。”
“行，你忙吧，我们以后再聚，我还在构思新歌呢。”
邵阳用虚拟摇杆重置了悬浮机的位置，拍起了视频。
林岚则返回了附近的安全屋，在进行安全检查，并且设置一些触发的机关后，接入了纳米光纤。
在表层网络之下的，是深网。表层网络像是整个网络世界的冰山一角，而深网，如同下面的冰山。
这点并没有太大变化，因为量子通讯，是无法装入脑机接口的，超低温的环境，足以杀死所有脑细胞。
所有量子单元，在做着去中心化的数据处理，主要是为了中子星的正常工作，还有一部分用于太空开发。
一般人只有半生物半电子的脑机接口，其本质，只不过是部功能强大的手机。
在改变了接入方式，防火墙全开，使用了几个中子星用来钓鱼的节点后，林岚打开了这一串不像链接的链接。
网页不是机元时代常见的虚拟世界，而是像旧世纪时的网页一样，由一些java脚本，和比较原始的https协议组成。
比较醒目的，在最上方，写着一个闪着红光的单词“Credens（教徒）”，下面则是正文：
“世界虽被毁灭，但我们的信念，将成为最后的教徒。
主所赐予的符号，以于虚空之中应验。
我们拥有着一战之力，不可于襁褓中，放弃希望。
若想加入我们，请前往排水口最深处，接受考核。”
除此之外，只有一张大型抽象画，上面画着一些扭曲着的生物。
它们似乎拥有着人的形状，但却感觉不到人的模样：它们有些三只脚着地，有些四条腿贴地，像是在运动，或是在追逐着什么。
而他们脸上，皱皱巴巴的皮肤中，并没有眼睛和嘴巴。
林岚停下看画的动作，快速断开了与这个网站的链接。
只因这些画，让他产生了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这些画并不是抽象的，而是写实的。（致敬克苏鲁）
他看向脑内的001，只不过这次有些奇怪，001，没有一点反映，于虚空之中静默着。
愣了十几秒，林岚对缓存，使用了数字取证模块。
查看这个网站，并不是一无所获，他基本确定了，就是这个教徒组织，在偷电。
而那个要杀他的人，应该就藏在这个组织之中。
只要找到他们位于D-1区的设施，把他们全体抓捕，交给中子星就好。后续在牢里，应该会有心理学家，对这些人进行心理治疗，不过这些事，与他林岚，就无关了。
他把这些事写成了报告，而在他输入了联络码后，这篇报告从纳米光纤，直达最近的量子节点，从而让中子星知晓。
在等待中子星进行计算的时间内，林岚给王默发去了通讯请求，
王默很快接通了通讯：
“怎么回事？你不是要去排水口调查吗？现在为什么是有线信号？”
“先不说这些，你是否分析了那些，那些戴着奇怪眼镜的家伙，他们的眼镜是什么设备？”
王默愣了一下，回答：
“什么眼镜，你带眼镜了？”
林岚有些手足无措了，扫描器是安装在义眼中的，王默理应能看到他看到的东西啊。
“我和那个邵阳，说的那些酷哥啊。我还指给他看了。”
王默这次沉默了许久，关切的说道：
“林岚探员，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邵阳又是谁？”
在林岚即将奔溃的前一秒，001把他的一条思绪，从潜意识折射到了他的自我中：
“你觉得真的随意拦下一个人，他就会告诉你这么多的信息吗？
他都不关心教徒组织，怎么会这么清楚的知道他们的网站呢？
虽然不清楚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极有可能他们是同一个势力，且拥有着可以屏蔽一切电子设备观察的能力，这也就可以解释满大街都是他们的人，但中子星十年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原因。”
就在这时，一个粉红色方框，在林岚眼前蹦出：
“林岚探员，对本次事件，系统判断失误，现已通过重新计算，将事件等级上升到A级，你将辅助A级探员米娅，进行事件调查。
你个人制定的计划，请终止，不过，王默将继续作为后勤，跟进事件。抓捕结束后，你可上升为B++级，且会获得对应的奖励。”
就在林岚看完中子星传回的信息后，通话那头的王默突然长叹一声：
“唉......这次可真的是上了贼船了，跳一整级，十不保一，十不保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