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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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中厅等了许久，才等到了孟檀。
她身上的气质明显的有些不一样，连眼神都变得内敛了些。
“见过太女殿下。”她进来之后恭恭敬敬的在我面前向我行了礼。
可是看着她做出这样的举动，我甚至会感觉有些理所应当。
这时鱼云泪与她的记忆涌现我的脑海中，我收起了这个想法，看着她这副恭恭敬敬的模样突觉心中有些刺痛。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这一次她身旁的丫鬟换人了。
我立即有了猜想。
是不是因为这个丫鬟，所以才让她如此拘谨。
有可能是丞相府中的人也发现他的不一样了，所以将她身边的丫鬟换了人，用来监视她。
所以，她在装。
于是我心下一动，便对那个丫鬟怒道：“我这中厅何时要待你这丫鬟了？你们右相府倒是好大的胆子！这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女了！让我待客一个丫鬟是要反了天不成？！”
“殿下息怒！”我话音刚落，孟檀立即恐慌地跪着给我磕头。
“息个毛线的怒！来人！将这丫鬟给我扔回右相府！”我佯装生气地拍了下桌子，外面立即冲出来暗卫将她带走了。
那丫鬟被我这一嗓子吼的满脸莫名其妙，只会道：“殿下饶命啊！”被拖走的时候看向孟檀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恨。
等到那丫鬟彻底离开之后，孟檀试探性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叫了声：“小鱼儿？”
“你还跪在哪儿干嘛啊？啊？还是闲自己的膝盖不够疼是吧？”我蹙着眉没好气地说。
孟檀立即嘿嘿的笑着站起身来：“我去入个厕，有点憋，为了训练我礼仪憋了一上午，有点急我先去了哈。”
“对了厕所在哪儿？”
“出门右拐。”我回答。话音刚落，她就一溜烟儿的跑了。
……
我等她等的怀疑人生。
我怀疑她掉坑里淹死了。
自己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喝的快见底的时候我才终于等到了这个祖宗。
“你真的好慢。见秦羡了么？”我看着面露呆滞进来的孟檀抱怨了句才问。
孟檀眨了眨眼睛抿了下唇回答：“没。”随后又换回那一副见了giaogiao的神情。
“你怎么跟撞鬼了似的。”我终于忍不住问。
这时，我话音刚落孟檀突然在我对面坐下，然后靠近我后一脸严肃的蹙着眉问我：“你东宫里何时有的那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美人侍女？”
我被问的也一脸懵逼，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后道：“是么？我怎么没见到过。”
孟檀啧了一声，随后继续为我描述那美人的模样：“风姿绰约，玉洁冰清，侍女碧衣，手中还持了一朵白莲。”
白…白莲？！
我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傅蝉笙持着那朵白莲的模样。
不会真是吧。
“她人呢？”我又急匆匆的问。
“在清池。”孟檀看着我有些怔愣着回答我。
“一会儿我就不过来吃饭了，你和秦羡先吃昂。”撂下这句话，我立即提起裙子如丸走坂离去。
芜湖～
要真是傅蝉笙穿女装这种比铁树开花还要难的事情…
那不看白不看。
果然一路飞奔到清池，刚到不远处我就见到了那抹颀长的缥碧色身影。
我怕惊了他，随后就放慢了脚步走去。
他似乎正在对着清池中自己的倒影，十指流玉，捻着那朵皎洁无瑕的白莲，似乎在寻思着要将它别到何处好看。
“傅蝉笙。”我轻轻地唤着他名。
他鲜少的被惊到，回眸时双眼充满警惕，见是我，眼神便开始飘忽起来。
他穿女装，除了那凸显的喉结，倒也未有其他违和之处。
其实连我第一眼都没有看出是他，灵蛇髻，额前长长的碎发被梳下来，多了几分飘飘欲仙之意；他似乎被修了眉，用石黛扫出了羽玉眉，檀色桃花面，那张绾色唇色倒也只是重了些。
我看着他，随后慢慢弯起唇欲将随身带的竹青色的丝巾系在他喉结处。
“殿下。”他正要拒绝就被我沉声打断：“别动。”
系好之后，我退了几步，满意的打量着这如同画中走出出水芙蓉的美人。
“走罢，去用膳。”我歪着头对他微微笑道。
“算了。”他似乎有些局促，撇过脸用手遮住了面庞。
我拿下他手中的白莲为他作簪，久违的拉起他的手。
“那我带你去别处吃东西。”
熟悉的温度从手心传来，我不禁抬眸又认认真真的看着他。
说实话，虞匀泪自小母后早逝，鲜少进过皇宫见过父皇，感受到过的亲情一般的东西，除了鱼云泪现世的父母和哥哥，在这个世界也就只有他一人。
说些实话，虽然说我不知道他究竟对虞匀泪是什么心思，但是按事实来说。那时的他也很小，却以一人之力为我在权谋的皇室中撑起了一片小小天地。
在那一刻，我甚至想问问他，是否他的那些算计，都是虞匀泪亲手为他披上的盔甲。
“殿下在想什么？”他问我。
我收回思绪，垂目笑着道：“没事。”随后接着打趣道：“你可切记，不能在他人面前说话，不然谁都能辨别出来你是小郎君。”
傅蝉笙有些不自然的颔首，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
其实我带傅蝉笙走，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孟檀所说的，恐怕赴宫宴的路上出了什么岔子交代了性命。
我所继承下来的虞匀泪的记忆够我了解这个朝代，但是后来的一切路都要我自己小心翼翼的探寻。
我可不想一招不慎，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
带着傅蝉笙去吃了一碗馄饨之后我们就匆匆赶来了。
我看了一圈并没有见到秦羡的身影，想起来昨夜他对我说的话，我便打消了叫人去找他的心思。
当我们正赶着坐马车的时候，却见孟檀还在马车前垂首思索着什么。
“孟檀！”我唤道。
孟檀闻声转身，一张小脸顿时明媚起来：“殿下！”随后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我身后以扇遮面的傅蝉笙身上，瞬间眼前一亮。
看她这表情我瞬间就知道了。
这位小姐姐的社交牛杂症又犯了：“你好呀镁铝！”
她向我小跑过来，随后给了旁边早已手足无措的傅蝉笙一个wink，附在我耳畔说：“我刚刚检查了马车，马车内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怕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果不其然，她接着又瞥了一眼我身边的傅蝉笙就说：“姐妹牛哇，男女通吃诶。”
我有些想笑。
但是我憋住了。
于是我秉承着有戏就演的原则低声附和道：“是吧。”
一旁的孟檀疯狂点头。
随后就撒开我的手一脸娇羞低眉顺眼的来到傅蝉笙面前：“小娘子芳龄几许？可有婚配啊？”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傅蝉笙向我投来求助的眼神。
孟檀被他的反应有些弄得不知所以，于是继续道：“哎呀姐姐别害羞嘛，我只是看你长得太好看，做个朋友而已啦。”
傅蝉笙看着她的眼神十分怪异，往我这边靠了靠，仿佛孟檀像一个傻叉一样。
我见状也懒得再逗弄他二人，于是轻轻地扯了扯孟檀的袖子道：“别缠了，这是傅蝉笙。”
第一声孟檀似乎是因为太过投入没有听见，就看着我愣愣问：“你说啥？”
原谅我姐妹，我是真的绷不住了。
“那个…你面前这位是傅蝉笙。”
我说完之后就再也忍不住偷笑起来。
我看着孟檀猥琐的笑慢慢凝固在脸上，随后逐渐瓦解：“你说他谁？”
我憋起笑再次重复：“傅蝉笙。”
我见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
“斯密马赛！”孟檀害羞的捂起脸，随后飞也似地跑走上了马车。
好似，好似有什么大病一般。
“斯密马赛是什么意思。”旁边的傅蝉笙以扇掩面小声问我。
我回道：“对不起的意思。”
傅蝉笙轻轻点了点头，也没有在问什么了。
我和孟檀乘一辆马车。
而傅蝉笙则独自一人骑着一匹马。
等到孟檀终于接受了那个美人是傅蝉笙这个恐怖的事实之后，她用那双杏眸狠狠剜了我一眼：“没良心的片片鱼！”
我搔首回复她：“这不应该只能证明你是个小智障的事实么…”
“你还骂我智障…你。”孟檀被气得泫然欲泣，而我只是看着她干笑两声回答：“行行行，不是智障，大聪明。”
孟檀顿时收回了眼泪，就如同没事儿人一样。
这时，她终于想起来开始讲正事：“你见虞匀泪了？”
我脑海中浮现出小姑娘一身红衣笑靥如花的模样，随后轻轻颔首：“见了，跟我初中的模样很像。她说只要我顺应历史轨迹成为女皇，我就可以选择位列仙班或者是回到现代。你呢？”
“我也是。”
孟檀垂了睫，鲜少的有些哀伤。
我蹙眉问她：“怎么了？”
她的面色有些凝重，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总觉得有些心慌。”她喃喃道，随后抬起眸，眼神极其殷切地看着我：“小鱼儿，你发誓，你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站在我身边的好不好？”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搞得有些无头苍蝇到处飞。
“我不跟你站在一起，在这个世界我还能跟谁一起啊？净问一些废话…”
“…我就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害怕，求个安心罢了。”许久后，她散开眉头，搔首傻笑着对我说。
我看着她发髻上素的什么也没，就将我头上最配她的那一支翡翠簪为她插上。
“参加宫宴还什么都不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这是对天子不敬。”我为她整理好一头乌发后无奈说。
“拜托，我爹是当朝右相，我闺蜜又是当朝太女，我进橘子也有你来捞我啊。”孟檀昂头，一副天下我最豪横的模样。
“我才不管你个损友。”我故作不屑道，随后又将头上的小簪花小心翼翼从头上摘下给她戴上。
总算是不那么素了。
我看着孟檀不知道为什么低头掀开了些自己的裙子，随后目光顿时停留在挂在她腿上整整齐齐的四把一模一样的匕首。
她抽出两把递给我，得意的扬扬眉道：“我准备的齐全吧。”
我接过匕首端详了两眼。
“这玩意儿能杀几个人呐。”随后匕首出鞘，我不由得眼前一亮：“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