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读书

第7章（第2页）

晴光之下，萧景山的身影像一座山，宽厚可靠。

：“萧家汉子，你可回来了！”王阿嬷顾不上猪肝粥了，赶紧迎出去。萧景山四处张望，将弓箭和猎物放在地上，脸色闪过一丝疲色：“长庚呢？”接连五日在山林狩猎，萧景山面容疲惫，嗓音干渴沙哑，顾不上喝水休息，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小长庚。

提到长庚，王阿嬷面露难色，说他不在的这几日，长庚他走丢了。

萧景山不在的这几日，小呆子并不好过。

那日，长庚醒来后就嚷着要找景山，屋里院子都找了一圈都不见景山。叶大郎拉住他，说景山去山上打猎去了，过几天才能回来。小呆子一条筋，心里想着景山又怕大郎念叨他，只能偷偷抹眼泪，吃饭都不香了，连枣子都不肯打了。

每天都泪眼汪汪地说要景山，大郎拿吃的出来哄他，小呆子也不高兴。晚上睡觉总会躲在被子里望着身旁空出的地方，摸了又摸，眼里满是落寞。还把景山惯用的褥子拿出来垫在下面，辗转反侧一夜也睡不着，趴在床榻上望着空被褥发呆，最后得闻着被褥上的味道，才能睡着。

吃完饭就去山脚下转悠。每当山上有人下来了，小呆子就眼巴巴地张望，瞧见来人不是景山，就哆嗦着身子，不停地摸着头发，失望极了。小呆子现在只希望景山能从山上下来，他想景山了，就算景山爱捏他的鼻子，爱说鬼故事吓唬他，他也不生景山的气了。小呆子抹着眼泪，只希望景山能回来。

叶大郎忙着农活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他，为了让小呆子开心，特地跑到镇上买了小猪肉，做了小炒肉给他吃。小呆子惦记着景山不愿吃，叶大郎无奈，只能说这小猪肉是景山从山上猎的。小呆子这才抽噎吃肉，眼中还过一丝喜色。

小呆子在家折腾了三日，第四日走丢了。

黄昏时分，叶大郎从地里回来，院子里长庚不在，只有摘了一半的豆角。他以为长庚是去山脚等景山了，当时没放在心上。等晚饭都做好了小呆子还没回家，他开始慌神了，去山脚村里转悠了一大圈都没有看到小呆子。恰好李家汉子刚从镇上回来，说他今日在集市上好像瞧见了长庚，但当时人太多他还想细细瞧着，人就没影了。

李家汉子也不确定那人是不是长庚，但死马当作活马医，叶大郎带着几个汉子去集市找长庚。当时天色已晚，清河桥洞都寻遍了，也没寻到长庚。

叶大郎眼眶都红了，他那呆弟弟不见了，他怎么和他死去的阿爹们交代，怎么和景山交代！都是他的错，都是他没有看好长庚。慌神无用，汉子们决定先回家休息一晚，明日让王阿嬷守家等景山，再多带几个汉子去镇上找。镇上不算大，只要长庚别出了镇就好。若是出了镇，这可就……

岂料，找了许久都不见人影。叶大郎两日没休息，疲惫沮丧，今早又和汉子们去镇上寻人了。萧景山听完这番话，脑袋一晕心口凉了半截，面色情急却忍不住骂道：“这笨呆子！”他顾不上休息转身就要走，手心都慌乱到出了汗，一想到小呆子在外头会遭遇不测，急躁难安，心口时而像把野火在燃烧着，时而又像海水席卷而过，时而又像巨石沉击痛压，忽冷忽热忽上忽下，竟没有一刻舒坦。

他心想，要是长庚就此不见，他怕是也活不成了。

萧景山刻不容缓直往镇上赶。镇上人来人往，景山边寻边喊，他往客栈酒楼一路寻去，小呆子怕饿，肚子饿了肯定会往卖吃的地方走。寻到夕阳西沉，萧景山才碰到了叶大郎。几日不见，叶大郎也憔悴不少，瞧见景山又惊又喜，接连说长庚找到了，在酒馆里。

寻到长庚了。

萧景山这才松了口气，心里阴霾散去，顾不上休息赶着要去酒馆子接小呆子回家。汉子们都不知道长庚是怎么出村的，只是听酒馆的小厮说，这个呆子在后巷里呆了两天，他看着可怜给了两个馒头，问他家在哪里也不知道，只是吵着要什么山来着，小厮觉得烦便不理会，把他当叫花子打发了。景山听得心如刀绞，酸酸涩涩，什么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