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3重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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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2日，积雪完全融化，天气放晴。
艾维斯丢掉手里的试管，面色潮红。
一部分是被自己的笨手笨脚刺激的，另外一部分则是被火焰辣椒辣的。
连续八天，他浪费了二十枚金币，却没有配制出一瓶学徒级的火蜥蜴锐眼药水，甚至连半成品都没有出过一次。
每次都是在溶解喷火辣椒的时候掉链子。
不是魔力过多试管炸裂，就是魔力过少，导致火元素与魔力结合，发生不充分燃烧。
学徒的精神池太浅，精神力太弱，对于魔力的操控没办法像正式巫师那般随心所欲。
眼下，艾维斯的学徒残月模型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构建完毕。
这种进度，还是建立在他每天冥想八个小时的基础上！
知识有了，各种技巧，小窍门也都知道，就特么因为魔力不听使唤，而迟迟无法配置成功！
艾维斯很难受。
好在别的学徒进度也不咋地，目前还没有一个人完成任务。
布告栏上显示，一共有四十三名学徒接取了萨米尔的课后作业任务。
竞争很是激烈，机会依然存在。
艾维斯深吸一口气，看了看今天带来的材料。
还有四份。
算了，回去整理一下心情，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继续！
他摇了摇头，将材料打包收好，清洗整理桌案，离开实验室。
杰西卡陪着他在环堡散了一会儿步。
两人走到单身公寓第三栋。
第三栋201房间的后窗上有艾维斯的魔力标记。
如果四方进魔药店的克里夫激活了纸鹤，它应该会根据锚定的标记飞到窗台上。
艾维斯不住在这里，他住在第二栋302房间。
之所以把魔纸鹤的标记锚定在三栋201，也是警惕心使然。
他可不想被克里夫查探到真实身份。
窗台上没有纸鹤。
应该是魔药未曾售完，克里夫没有激活纸鹤。
当然，也有可能是纸鹤中途出了问题，被拦截了，或者失去动力坠落了。
艾维斯准备找个时间再调配一批解药，凑满100瓶，顺便去看看销售情况。
回到公寓。
艾维斯先给杰西卡的供暖系统注入足够的魔力，维持运转，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脸上火辣辣的，脑袋乱糟糟的。
这种感觉极其难受。
他拧开水龙头，坐在一边，等待浴池中的水加满，变热。
单身公寓的供暖系统与加热系统共用一个热能法阵，只是各自对于魔力的消耗不一样。
如果想要水快点加热，可以直接在浴池外侧的凹槽处放入魔晶，或者主动施放魔力。
很快，浴室当中升腾起了氤氲水汽。
艾维斯舒舒服服洗了一个热水澡，擦干水汽，换上睡衣，连饭也不吃，就直接一头栽倒在床上。
最近一段时间，他基本没有睡过觉，思维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必须要缓解一下。
其实，他的精神池并没有过载，纯粹是人的本能在作祟。
假如他刚生下来就觉醒了精神池，并且开始冥想，肯定不会有思维疲惫这个概念。
至于现在嘛，只能尽量适应。
睡眠，对于大多数巫师来说，就是吞噬生命的深渊恶魔。
这一觉，直接睡到13日早上八点。
本来还可以继续睡一会儿的，
但女骑士正在屋外暴力敲门。
艾维斯被吵醒，骂骂咧咧的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吵什么……啊，早啊，杰西卡姐姐。”
刚骂了半句，他就看到女骑士扬起来的修长手掌，连忙改口，打了声招呼。
杰西卡稍稍低头，颇为温柔的将他衣服上的皱褶捋平：“艾维斯，今天还要去调配锐眼药水？”
艾维斯嗅了嗅女骑士身上淡淡的奶香味，起床气瞬间消散，精神也振奋起来。
“当然，不成功，不罢休！”
他吃完饭，早早来到实验室，开始新的一天。
昨晚睡的好，今早上的状态的确比平时更好。
只是浪费了三份材料，就有一份，成功溶解喷火辣椒。
试管中的液体已经呈现火红色，只需要再加入其他几种药材，按照锐眼药水的配比和魔力公式融合即可得到成品。
但可惜的是，稍不留心，就直接导致药液中的魔力紊乱。
火红色的试管表面，立刻出现了一些褐色的丝线。
这些丝线在溶液中很快变粗，变淡，直至整管液体完全变成了棕黄色。
艾维斯也不泄气，屡败屡战。
临近正午，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他忽然有了手感，每一样药材的溶解都格外流畅，最后的混合也几乎一气呵成，没有半点迟滞。
最终，一瓶封装好的橙红色药液摆放在桌案上。
火焰一般的颜色，极为耀眼。
艾维斯眨了眨被辣的通红的眼睛，露出欣慰的笑容。
努力不是总有收获。
但通过努力获得收获的感觉，真的很棒！
他立刻抓住魔药，以最快的速度整理桌案，然后风风火火的跑到巫师塔一层的任务大厅。
四十余米高的巫师塔共有五层。
第一层是任务大厅。
任务大厅不仅处理学徒的任务，正式巫师之间的任务也是在此交接。
这里没有工作人员，全是魔偶在处理任务和发放奖励。
巫师塔第二层是图书馆，里面储藏着残月巫师塔80%的书籍。
三、四、五层则是正式巫师的实验室，巫师学徒只有在正式巫师的带领下，才可以上去。
艾维斯跑的很快，但还是稍微晚了一步。
已经有两个学徒上交了。
他是第三个，准确的说是并列第三。
并列第三的巫师学徒，足足有七个！
负责统筹学徒任务的魔偶立刻激活一只纸鹤，叫来萨米尔本人。
萨米尔看着七个学徒，略作思忖，就有了主意：“你们七人几乎同时完成药剂配置，每个人都有不错的魔药学天赋，但规矩不可破，否则其他学徒会觉得不公平。这样吧，你们随我再去实验室重新配置一次火蜥蜴锐眼药水。”
“以十分钟为限。谁能在十分钟内溶解更多的药材，谁就能获得最后一瓶火蜥蜴锐眼药水！”
“还有一个条件。如果有人溶解了喷火辣椒，那么他会成为第一优先级，其他没有溶解喷火辣椒的学徒将直接淘汰！”
其实，萨米尔可以再拿出七瓶锐眼药水的，规矩不可破只是借口。
但七瓶火蜥蜴锐眼药水加在一起，价值几乎有一百枚下品魔晶！
他不想出血，才想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再在七人里面筛选一番。
谁的魔晶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二环巫师也一样！
十分钟内溶解药材，比拼的纯粹是基础功和精神池。
谁的基础功扎实，精神池稳固，精神力强，谁就有优势。
艾维斯在这些方面可没有优势，只能尽力而为。
另外六个学徒与他只是偶尔照面，平时不怎么说话，彼此并不熟悉。
年轻的巫师学徒之间，基本不用交流知识。
他们只需要消化吸收老师传授的知识即可。
这也就是残月巫师塔的学习环境足够优良，没有多少竞争压力，学徒们只管学习。
像千里之外的夜火巫师塔就不一样。
那边的竞争非常残酷，学徒们只能形成一个一个的小团体，抱团取暖。
寄生会便是在那种环境下诞生的。
短暂的休息过后，第二场考核开始。
七个学徒回到实验室，各自使出浑身解数，全力溶解药材。
艾维斯没有直接溶解喷火辣椒，而是从最简单的药材开始溶解。
十分钟不算短。
他有魔力上的优势，可以先增大魔力输出，快速溶解其它较为温和的药材，把基础分捞到。
这是穿越前，十几年考试生涯得到的血的教训！
简单的先来，难的往后排。
最后剩下四分钟给最难的喷火辣椒。
刚才成功调配魔药，溶解喷火辣椒就只花了四分钟不到。
如果他的手够稳，精神力不出现较大波动，完全复刻前次的过程，四分钟溶解喷火辣椒足够了。
别想着在十分钟内溶解两次喷火辣椒。
成功了还好说。
一旦失败，魔力池会立刻受到紊乱火元素影响，需要调整几分钟才能再次调动魔力。
有三个学徒直接上手就溶解喷火辣椒。
结果两个炸了试管，一个魔力紊乱，全都完蛋。
剩余的四人各自看了一眼，都擦了擦手心的汗，继续溶解。
砰砰~！
又是两声脆响，炸开的火元素让的空气的温度升高了几分。
艾维斯擦了擦汗水，忙里抽空，看了一眼仅剩的一名学徒。
是一名黑发少女。
她没有穿法袍，而是一身翠色襦裙，黑发上插着一枚翡翠簪子，看起来竟然有几分亲切感。
她应该是来自东边的修竹国——
一个对于旁人来说比较神秘，但对于艾维斯来说却莫名熟悉的国度。
艾维斯晃了晃脑袋，将思绪中的杂念分开，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十分钟很快过去。
叮~！
计时的发条鸟发出鸣叫，艾维斯立刻停手，与那名黑发少女对视一眼。
他们都卡点完成了配方中所有药材的溶解，包括喷火辣椒。
萨米尔轻咳一声：“你们两个小家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我可以给你们二人每人一瓶火蜥蜴锐眼药水，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够运用这些药液，将最终的成品调配出来。”
“谁要是调配成功了，就可以取走对方的火蜥蜴锐眼药水，如何？”
“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各自拿了魔药离开。”
艾维斯不想跟少女继续比拼，立刻就要表明态度。
结果少女却先他一步开口：“萨米尔老师，我决定继续参加考核，这位公子觉得如何？”
公子？
艾维斯暗暗咀嚼着这个奇怪而又熟悉的音译称呼，下意识的点点头：“好，好啊！”
于是，第三次考核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