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长了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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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维斯！快醒醒，醒醒！”
迷迷糊糊之间，艾维斯感觉有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声音一边呼唤，一边摇晃他的胳膊。
摇了一会儿，声音的主人似乎生气了，啪的一下给他来了个**斗。
窝草~！
艾维斯一个机灵，魂游天外的神思立刻归位，彻底清醒过来。
他捂着红肿的面颊，双眼直直的盯着面前扇他的女孩。
很漂亮。
酒红色的长发，微微蜷曲，用一根白色丝带随意束住；眼睛很大，瞳孔呈现琥珀一样的色泽；肌肤细腻莹润，不如他的肤色白皙，但看起来很健康，跟小麦一样，青葱动人，充满活力。
女孩上身着一件褐色的紧身皮衣，内里是丝绸编制的衬衫，下身亦是皮裤，腰间悬挂一把装潢精良的骑士剑。
配合上长筒靴，不仅英姿飒爽，而且极好的凸显了西方女孩特有的丰满身段。
艾维斯只是看了一眼，就难以挪开目光，甚至连眨动眼皮也不愿意。
他滚动喉结，吞咽一口唾沫，声音带着低沉的沙哑，打了声招呼：
“嗨……杰西卡，早啊！”
女孩全名叫作杰西卡·加西亚，比艾维斯大六岁，两人青梅竹马，也是主从关系。
艾维斯是主，杰西卡则是他的骑士。
加西亚家族与梅家族世代交好，族中无论男女，人人尚武。
艾维斯离开科林镇时，杰西卡宣誓效忠，成为他的守护骑士。
如今两人都在残月巫师塔。
艾维斯身为巫师学徒，又有贵族头衔，身份还算尊贵，在巫师塔附近分得一栋独院别墅，与杰西卡住在一起，但睡在不同的房间。
艾维斯穿越之前，单身长达二十五年之久，一直对于同龄女人有着些许畏惧，尤其是陌生漂亮的女人。
他也搞不懂这种畏惧从何而来。
骨子里分明是个闷骚的家伙，却偏偏害怕女人，越漂亮越害怕。
此时面对杰西卡，流漏出的既猥琐又畏惧的神情，可不是装的。
他是真的怕！
恰好，原装艾维斯对于杰西卡也有些惧怕，主要是惧怕对方的武力值。
因此，他扮演起来，倒是没有多少难度，本色出演即可。
杰西卡揪住他的衣领子，将他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早？都已经下午四点，哪里早……你胳膊上这根章鱼须是哪里来的？要吃海鲜，也要煮熟了吃……”
女骑士眼睛很尖锐，立刻就发现艾维斯的左臂上插着一截半尺长的紫红色章鱼须。
她轻轻扯了扯，俏脸一变：“你为何要给自己改造这种东西？何时做的，也不跟我说一声？”
艾维斯扭头看向章鱼须，面色顿时一白：“这，怎么，怎么忽然就长了一只触手出来？难道是被人偷偷下了诅咒？或者感染了某种魔化疫病？不应该啊……”
他说着说着忽然闭了嘴巴。
这触手来的太过诡异，分明是刺破了丝绸衬衣，从皮肤里面钻出来的。
可他居然没有一点感知！
不疼不痒，就连被杰西卡拉扯时，也没有丝毫的知觉。
如果不是触须末端偶尔无规则的蠕动几下，他都会以为是死物。
最近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艾维斯心思急转——
冥想？阅读？实验法术？在图书馆打义工？饮用魔药……
最近一月，做过的所有事情，
在心中快速浮过。
艾维斯很快找到三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第一，之前那道诡异的灰色细圆环炸开产生的灰雾对他造成的影响！
第二，穿越者的某种诡异莫测的后遗症。
第三，法环药剂有问题。
但这个三个解释都只是猜测，并无确切的证据。
去他大爷的，这东西不会跟克总有什么关系吧？
身处黑巫师老巢，碰到类似克总的生物，可能性实在是太高了！
章鱼须这种假肢，残月巫师塔有不少巫师会改装。
它的作用很强大，能够增幅魔力，补全第一法环。
很多巫师学徒不得寸进，并且服用两次扩展药剂未果之后，便会选择种下章鱼须。
这东西有个正式的名字——低阶生物向魔力触手。
倘若种下八只魔力触手，即使一点魔力也无，也能得到一个完整的法环。
当然，前提是必须构建出了冥想术精神力模型轮廓。
艾维斯是真的怕了！
不管这章鱼须是什么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能切掉吗？
他面色发狠，就要去挽袖子查看。
杰西卡按住他的手掌：“等一下，把衣袖直接撕开，别触碰到伤口了。”
刚刚种下魔力触手时，是会留下伤口的。
一般要等上半个月左右才可愈合。
女骑士在残月巫师塔呆了六年，见过几个因为改装而伤口感染至死的可怜巫师学徒。
她可不想艾维斯也步那些人的后尘。
丝绸衬衣被撕开，白皙的皮肤上，直径两厘米左右的章鱼须周围，有一小圈略微红肿的凸起。
但是并无明显的伤口，甚至连一丝血迹也看不到。
艾维斯咬咬牙，不理会杰西卡警告的眸光，捏住还在无规则蠕动的触须，稍稍用力，往外拉扯。
他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有没有触感，会不会产生痛觉。
如果不疼，那就直接扯断！
嗯？
他几乎没怎么发力，章鱼须就啵的一声脱离手臂，自行断掉了！
断口整齐，如同壁虎断尾。
创口周围，除了涌出一些半透明的浅白色黏液之外，并无任何血迹。
艾维斯拧着还在蠕动的触手，呆愣了片刻，立刻将之丢在地上。
此时，断掉的伤口处，渐渐传来伤口愈合才会有的那种麻痒。
可以清晰的看到，周围的红肿皮肤在体内魔力的涌动下，渐渐消肿。
并且，剩余的一截几毫米厚，且晶莹剔透的章鱼“肉”被一点一点挤出皮肤。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诡异的伤口就恢复如初了！
如果不是地上的触手还在蠕动，皮肤上粘连的肉块正在往下缓缓滑落，艾维斯都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他立刻脱掉衬衣，将衣服当做毛巾，擦掉手臂上的黏液以及被挤出的恶心肉块。
这章鱼须的构造倒是跟魔力触手一般无二。
没有血管，没有筋骨，即使断开，也不会影响到主肢。
可是，为何少了触感？
按道理来说，不管是不是魔力触手，只要是长在身上的魔法器官和组织，都会提供感知。
断掉之后，即使不流血，他也会疼上好一阵，程度完全不输于主肢断裂！
艾维斯弄不懂，但松了一口气。
能够没有任何代价就摆脱这该死的触手，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但坏消息是，他不知道触手出现的原理，很有可能还会长出新的……
杰西卡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伸出右手，对着艾维斯的另外一侧脸颊再度来了个**斗！
很干脆，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点守护骑士对于主人该有的尊敬！
“你为什么如此莽撞？魔力触手岂是儿戏？”
“万一出现感染，你有多余的魔力水晶购买魔药吗？”
女骑士明眸圆睁，神情颇为严肃，透着明显的关怀。
艾维斯被打蒙了，丢掉手里的衬衣，捂着红肿的脸颊，嗫嚅道：“我，我只是害怕……”
“玛丽，去烧些热水，艾维斯大人要洗浴！”
杰西卡看他畏畏缩缩的模样，心头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再度冒出，右手不自觉扬起。
但看到少年两侧脸颊都是指印，又实在下不去手，扭头朝着着屋外的女仆大声吩咐。
她对于面前的少年的确很关心，有一种介于姐弟、男女之间的特殊情愫。
杰西卡身为骑士，按理是不该对效忠的主人如此不敬的。
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打醒这个性格稍显懦弱，且内心善良的少年。
基恩王国处在黑巫师的统治之下，良善是最不需要的情感，懦弱是必须要抹除的性格！
她身为守护骑士，现阶段能够替艾维斯遮风挡雨。
但等艾维斯成长起来，面对的敌人都是正式巫师那种层次的时候，她即使愿意改装，愿意付出肢体魔化的代价，也完全跟不上巫师实力的晋升速度。
在这片危险的地域，在不远的将来，艾维斯能够倚仗的，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