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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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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孔摄像机是保镖当着迟未烋的面从家里的各个角落找出来的

一共五个。

保镖还说,蒋总特意嘱咐,如果您真要走的话,最好换台手机,现在的这台里面很可能被装了定位软件。

那一刻,迟未烋倏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沉默着,他把手机和摄像机都置上桌,像给即将归来的人留了一席盛宴。

转身,他又问旁人,我走了你会被牵连吗

保镖说,不会,蒋总答应会保我。

“你跟了蒋延多久”

“11年。”

当听到那个数字的一霎,迟未烋才切切实实地意识到,也许他真的该走了。

至少要出去看一看吧。

去看看,这世界是不是总用真诚换谎言,春分后又冬天。

快30了。

他想再冲动一次。

最后,一次

明知前程、不问生死。

与此同时,与苏城千里之隔的一间录音棚。

休息室中。

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屏幕中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当那个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的一霎,蒋延把攥在手中的瓷杯砸了。

面如死灰。

手机铃声是在蒋延寻找下一个泄愤目标时响起的,急得像催命。

蒋旭华。

刚摁下接通,他就送了对面一句脏话。

但那个男人却笑了,问他这份厚礼如何

“蒋旭华”

连名带姓,咬牙切齿。

“你他妈这么胡说八道有意思吗”

“儿子。”蒋旭华呵得很闲散,“26岁,你该学会放手了。”

深呼吸强迫自己平复情绪,蒋延冷笑“你就那么想找死吗”

蒋旭华的语气依旧很淡“让一个人痛不欲生的方式远不止让他变得一无所有小延,你还不懂什么叫真正的复仇。”

“但没关系,我会教你的。”

蒋旭华把电话挂了。

“”

蒋延把手机砸了。

穿着与季节不符的笨重棉服,口袋被药罐撑得囊囊鼓鼓、口罩、鸭舌帽

路人诧异的目光像刀,他在刀尖上奔跑。

苏城很大,迟未烋一直知道。

来时的每一步他都记得,眼下却偏偏不知该往哪去。

城市是深海,他是浅水鱼。

不如随浪去。

春分后回暖的周末,街上的人远比平时多。

被人潮簇拥着又淌过一个街头,路边商场的媒体墙正好在播放浮生录的杀青采访剪辑,画面中一身红衣的二人般配得像一个梦。

还没等他偏开头,便被人群继续推着往前走,迟未烋忽然想起自己在很多年前走丢过。

那时,他应该才认识蒋延不久

迟未烋的方向感天生不好。

他能记路,却看不懂导航。

苏城的黄梅季多雨,蒋延出门前还在笑天阴,没多久天边就真落了一场雨。

“小草,来给我送伞吧。”

蒋延一个电话,迟未烋便不声不响地走了三里地。

却无奈他错把一处右拐当直行。

后来,还是蒋延先撞见自己

他问别人借了伞。

当两人对上视线的一刹,迟未烋尴尬至极,而蒋延却在笑。

他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迟未烋说,没有,在找路。

慢悠悠把伞斜到他头顶,蒋延问,你伞呢

迟未烋说,半路坏了。

风太大,雨太密。

蒋延指他的掌心“这不还有一把么”

迟未烋说“这是给你的。”

蒋延哑然,半晌扬手拭去他眼尾像泪的雨滴,笑骂了一声“小古板”。

他还说,以后走丢了你就喊,我能听见,在哪都行。

“是吗”

迟未烋一开口,声音便散在了雨幕里。

风来得急。

蒋延当即一愣,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也许他从来就没在听。

风铃花墙。

迟未烋完全是被人潮推过去的。

此时的古桥极热闹,特别是观景台,乌泱泱围了一大片人。

迟未烋注意到每个上桥的人手腕处都系着一根红绳,还有不少人提着衍纸制成的花灯,明灭不一。

今天是什么节气

迟未烋记不清。

与世隔绝的几天让他把年月忘了个干净。

转身望见熟人时,迟未烋注意到对方的手里也有一盏灯。

“迟”

戚尧的表情很震惊。

迟未烋也很意外,旋即便看着一个大步赶上来、打扮极为张扬的年轻男子在那人身边站定。

“磨叽什么”

季盛开口了。

季盛看到迟未烋了。

季盛哑了。

“我和他没关系”

“偶遇绝对偶遇”

恨不得一步拉出八百米,两人都一口咬定。

迟未烋没犹豫。

他说,我信。

习惯了,巧合结于刻意

百毒不侵。

有了这个台阶自然不会再自找不痛快,戚尧也岔开话题,问他是不是跟别人一起来的

至于这个“别人”是谁,不言而喻。

“没。”迟未烋说,“我自己。”

“你的伤怎么样了”

戚尧问出这个问题时,一旁的季盛用力地咳了声。

迟未烋权当没听见,说“已经好了,谢谢关心。”

“”

戚尧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而这时季盛却用手肘拱了他一下,催促道“你还想不想放灯了”

“哎,你急什么”

险些被拱个踉跄,戚尧刚想怼人却又一个激灵,转向迟未烋目光炯炯。

“喂”他说,“你的伞还在我那,留个联系方式吧下次还你”

“好。”等摸遍全身的口袋,迟未烋才怔怔记起,“我没带手机。”

两人听罢都是一愣,回神,戚尧说“报号码也行,我记着。”

迟未烋说“那个号码我大概也不会再用了。”

戚尧一哽。

季盛啧了声。

“怎么这么事儿”

迟未烋笑了。

他确实事儿挺多的。

还作。

今天大抵真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吧。

戚尧和季盛离开后,迟未烋又碰到了易燃和仇宇。

他们的腕间也都系了红绳,各自怀中捧着一盏灯,仇宇的亮着,易燃的灭着。

两人并肩从远方走来,风尘仆仆,人潮奔流如海,他和他不急不缓,像星,像白帆。

被仇宇叫住的一刻,迟未烋在慌。

他怕他们也像刚离开的二人那么急,自己的出现不适宜。

但仇宇和易燃却相视一笑,停在他身边似靠岸的船,说,好巧。

主动退出一条路,迟未烋也笑,他说,是啊,真巧。

望着那个缺口,眸光微烁,仇宇把自己的灯递向易燃。

“你先走吧。”

他呵。

“我有话跟迟先生说。”

“迟先生的感冒还没好吗”

迟未烋站的面迎风,仇宇问出这句话时,他刚偏头磕完一阵。

揣在口袋中的手不自觉攥紧药瓶,他说,快了。

很轻地点了下头,须臾,仇宇又说,小裴和简澈出国了。

迟未烋一怔“什么时候”

“昨天刚走的。”仇宇说,“他们去y国了。”

“治疗”

“对。”

“还回来吗”

“不知道。”

“”

“对了。”这时,仇宇说,“你的话我已经帮你转达过了。”

迟未烋吃力地在风中抬眸“小裴有说什么吗”

仇宇摇头。

在迟未烋想低头的一刹,对方却把手机举过来“但他让我给你看一张图。”

便又强撑开眸。

在望清图片的那一霎,迟未烋忽然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一副很简单的山水画,黑白,湖面如镜,飞鸟入流云;不远处一人乘舟涉水而来,背后是山海。

仇宇问他,看懂了吗

“看懂了。”

迟未烋仰起脸,风吹得他鼻酸。

还有人在等他回来

揣回手机,仇宇说,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迟先生,不过可能比较私人。

“没关系。”迟未烋努力不让自己的尾音被风扬起,“你问。”

他甚至能猜出对方想问什么

息影、身世、十年。

他的人生大半都是白纸,精彩的节点就那么几个。

但仇宇的问题却让迟未烋很意外

“你喜欢蒋延吗”

直截、干脆。

“”

迟未烋僵住了。

大脑直接宕机,出乎意料。

然而,盯着他的瞳孔看了足足数秒,仇宇便开始笑。

他说,我知道了。

直到一只系着红绳的手在面前挥过,迟未烋才如被那抹亮色灼伤般阖了下眸,猛然回神。

仇宇问他,要不要去放灯

上一题的余味仍在,迟未烋还是懵。

“什么”

仇宇又重复了一遍。

下意识觉得这个人什么都懂,迟未烋便坦白,他不清楚这个习俗。

“其实也不算习俗吧。”仇宇温声解释,“这条河叫念生镜,迟先生听过它的传说吗”

迟未烋点头。

“其实这段传说还有后半段,是近几年才传开的。”仇宇说,“有人说,只要在春分后的第七日入夜时,在河上放一盏灯,红绳为引,它就能顺着线在彼岸找到你想找的人,然后在梦里见上一程。暗灯奉逝者,明灯献生人,好多人都说挺灵的。”

“花灯太多容易迷航磕碰,所以坊间便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一年只许放八百盏。观景台那边有登记册,所以现在好多人都在往那赶。”

“原来如此。”迟未烋听懂了。

“所以,”仇宇顿了顿,“迟先生要去吗”

思索良久,迟未烋说,不用了。

“我没有想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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