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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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宣布考场纪律，不得大声喧哗，不得交头接耳，不允许有作弊行为，不准……”
在些许紧张的氛围中，第一次月考开始了。
第一门自然是永恒不变的语文。
高一的月考还是各科百分制，题目大多都是这一个月所学习的基础，稍有超纲。
而语文这项科目的成绩比较飘渺，除了非对即错的填空选择以外，阅读理解和作文其实才是考验学生的重点，阅读理解至少还有答案范畴，但作文却是考验一个人的语言组织能力和文字功底，甚至还要加上阅卷老师的喜好倾向来打分。
叶秦观看着眼前的试卷，深吸一口气，开始动笔。
两世为人，他占尽优势，前世就喜欢看那些华美的文字，没事就去网上找一些当时流行的优美词句，在这个年代是极为超前的。而其他的同学由于刚刚升入高一，作文中更多带着初中时的稚气。
“同学，醒一醒，正考试呢。”
用了三分之二时间写完语文试卷的叶秦观，趴在桌子上睡觉，被叫醒后还有点不开心，用力揉了揉脸，趴在桌子上发呆。
监考老师看到后摇了摇头，走回讲台上继续坐着。
一中对待月考还是很重视的，每次月考所有学生打乱班级，随机分配座位，监考老师也是随机分配，并对试卷进行弥封，而且为了让大家养成检查试卷的习惯，不允许中途交卷。
现在考场上只有七个自己班的同学，而且坐的离他比较远，其他的同学都不认识。
唰唰唰~
考场上笔尖划过卷纸的声音不绝于耳，大家都埋头写着试卷，除了监考老师，再没人注意到趴在桌上无聊的看着窗外的叶秦观。
阳光洒在泛黄的树叶上，摇动着的树枝诉说着对风儿的不满，偶尔被带走一两片离家的孩子，鸟儿叽叽喳喳的在和太阳公公吵着架。
啊~~这种天气，打个球不好吗？非得考什么试。
叶秦观闭上眼，准备接着睡觉。
刘丹看着这个好像放弃考试的学生，心里有些疑惑。
这是哪个班的体育特长生吗？第一次月考虽说有些超纲的题目，但大多还是书本上的内容，而且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他一点都没学吗？
刘丹是高二二班班主任，虽说对叶秦观的事迹有所耳闻，但是并没有见过他，毕竟不是自己班的，也就当个八卦去听了。
可她不清楚，震惊她三观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第二门数学，刚刚开始考试后二十分钟。
“老师，我想上厕所。”
叶秦观突然举起手。
“你课间没有去吗？这才刚开始考试！”
刘丹不满的说道。
“不好意思啊老师，我水喝多了。”
“上来领一张新的草稿纸，盖住试卷，快去快回。”
在一中如果考试中途要上厕所，需要领一张草稿纸盖住自己的试卷，并且一次不能同时去两个人。
“好咧。”
叶秦观盖好桌上的试卷，转头跑了出去。
三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直到考试结束，叶秦观居然都没有回来！
他悠闲的走到食堂打包了中午饭，带回宿舍去了。
他嫌在考场浪费时间，回寝室看书了，书也不是下午要考试的课本，而是从图书馆借来的格里高利·曼昆的经济学原理，开始为自己的大学学业打基础。
也幸好中途没有人想去厕所，不然能把叶秦观恨死……
“观哥，上午考的咋样？”
“就那样呗。”
陈一泽一进寝室，就看见趴在床上看书的叶秦观。
“这次数学有点难，后面几道题都涉及到咱们没学到的知识点了，我只能解出前面那一问。”
“我也差不多，不愧是一中，出的题都这么难，这是让咱们提前预习呀！”王健和何旭阳也聊着天走了进来。
“瓜哥回来的这么早呀，考了咋样？”
“昂，还行吧。”叶秦观敷衍着。
“瓜哥，不是俺说你啊，你要是早点能像现在一样努力，也不至于考试这会儿还紧张地翻书了。”
“呵呵……”
下午，刘丹抱着一摞卷纸走进教室。
“这位同学，上午去哪了？这是考场！有考场纪律！你就这么随便吗？啊？！”
刘丹展现出老师的威严，依次提高音量，把其他同学都吓了一跳。
“老师对不起，我可能吃坏肚子了，拉肚拉了一上午，现在还有点难受呢。”
叶秦观装模作样的捂住肚子。
刘丹脸色稍缓，说道：“现在还不舒服吗？要不要去校医那儿看看。”
“不用了，我能坚持，谢谢老师。”叶秦观礼貌的答道。
“嗯，平时也要注意身体，下面开始考试……”
于是和上午如出一辙的情况发生了，英语考试进行到一半，叶秦观趴下睡觉了。
第二门物理更快，十五分钟的时间，叶秦观就举手了。
“老师我好像肚子又疼了，我还得去上个厕所……”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因为他又没有回来！
第二天几乎在重复着昨天的事迹，直到最后一门地理叶秦观又跑了之后，刘丹再怎么想也知道这个学生是故意跑了的！
“你们有谁和这个学生是一个班的，他是哪个班的！”
刘丹一脸严肃的站在已经收卷的考场上问道。
“老师，他是我们十五班的，叫叶秦观。”
“叶秦观？怎么这么耳熟？噢~~就是那个中考状元，升入高中就不好好学了的那个学生吧！”
刘丹恍然大悟。
“哼！以前只是听说他不好好学习，谁知道态度居然这么恶劣！考试的时候睡觉，还无视考场纪律！”
“你们十五班班主任是田国亮是吧，多好的老师啊，带出了上一届的状元班，他居然都不好好珍惜！我要去找你们班主任好好说一说，他这种态度再不改正，没必要在一中呆了，浪费资源还影响同学……”
“同学们，你们千辛万苦的考到一中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更好的学习环境，更多的学习资源，更高的升学率，在这里，你们还不能放松，你们要更努力的去取得更好的成绩，去争取更好的大学……”
“看看这个叶秦观，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堂堂中考状元，比你们的起点都要高！可是现在呢？他这样迟早会被淘汰的！你们要引以为戒，听见没有？”
刘丹义愤填膺并慷慨激昂的说着。
每一位老师仿佛都是天生的演说家，他们带着美好的初衷和愿景教育着自己的学生，只是那会儿的学生又有几人能真正的听进去呢？
……
“叶秦观，听说这次考试你给我可长了大脸呀！”
田国亮的办公室里，叶秦观老老实实的站着。
“我是真的肚子疼。”
叶秦观还在垂死挣扎。
“哼，肚子疼？每天专挑最后一门肚子疼？”
田国亮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的事儿都传遍一中了！考场睡觉，每次最后一门就跑，这叫什么？逃考？”
“这里是一中！是全省最好的高中！你要是不想学习不想考试，为什么来这个学校！这次要不是我在会上死保你，你就该记过处分了你知道吗？”
田国亮和叶秦观平时经常聊天，内心深处还是很喜欢这个学生的。
而且毕竟是中考状元，他觉得这才一个月，后面只要愿意去学，以叶秦观的脑子赶上去肯定没问题的。
“谢谢老师，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田国亮摆摆手打断叶秦观的胡说八道，说道：
“行了，你不用在这儿给我保证，你要明白，你学习是为了谁学的，你是为了自己！为了你自己能考上更好的大学！明白吗？”
“明白明白，老田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叶秦观又开始嬉皮笑脸。
“唉~这次月考就不说了，第一个月，我就当你还不适应高中生活，你赶紧收收心，好好学，有什么不懂得来办公室问啊，你看别的学生都来过了，可我每次见你都是因为你被各科老师投诉！”
“这次月考就当长个记性吧，看看你能考多少名！也算给你一个警告，不要以为你中考是第一名来这里就能目中无人了！考个倒数到时候咱俩一块儿丢人，呵，中考状元送我班里让我给教出了个倒数前几名！”
田国亮气呼呼的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
“哦对了，有个事儿给你提前打个招呼，这个月的操行分评选你估计要上台领罚了，由于各科老师反映你上课睡觉和作业问题的太多了，我在别的方面给你加了不少分也没加上去，你这次后五名跑不掉了……”
“我也是奇了怪了，这么多年单靠这个把操行分扣完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是睡了多少节课啊！”
“人家上台都是领奖，你们上台是挨罚，一共就五个人，咱们十五班你一个方虎一个，就占了俩！我真是颜面有光啊……”
田国亮喋喋不休的对叶秦观吐着槽。
“报告！”
“进来！”
王子璐和乐朝雨一人抱着一摞作业本走了进来，各自看了一眼叶秦观。
“田老师，这是昨天的数学作业！”
“嗯，辛苦你们俩了，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之后，咱们就马上进行班干部和各科课代表竞选，到时候你们就轻松了。”
“没关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乐朝雨甜甜的一笑，抢先说道。
王子璐脸色一僵。
叶秦观看着两女，心里偷笑。
这二位从开学到现在，表现一个比一个积极，甚至还各自拉拢同学，帮助同学学习，照顾生活等等。这场战斗看得叶秦观大呼过瘾。
但也不得不承认，在高中阶段，两人都很优秀。
男生大多更支持乐朝雨，女生相对来说对王子璐更有好感，主要是因为颜值上乐朝雨占一些优势，而女生大多对比自己漂亮但程度有限的同性抱有一丝嫉妒。
像姚文雪这种，长得遥不可及还性格很好不争不抢的，大概就是所有人心中的大熊猫……
“老师，我听同学说咱们下个月要举行秋季校运动会，我们班也该提前准备一下了，我已经大致了解过了班里同学们想要报名的项目了。”
王子璐也毫不示弱。
“老师，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之后，我建议利用一次晚自习时间召开一次月考分析会，我们可以更加详细的分析同学们的不足之处。”
乐朝雨针锋相对。
“呵呵，好，好，辛苦你们俩了，快回去上课吧。”田国亮很欣慰，笑着说道。
“老师再见。”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两人走后，田国亮回过头瞪了一眼叶秦观，说道：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我记得你当初自我介绍的时候还大言不惭的说，如果有什么不会的来找我…呵，找你干啥？那些题你会吗就找你！”
叶秦观委屈的说道：
“我会啊，我也不知道为啥没人来问我，可能咱班同学都比较聪明，基本没什么不会的，这充分说明了咱老田的教学水准呀！”他顺手拍了个马屁。
“少拍马屁，你要是好好学习，不说还是状元，考个年纪前十，不，前三十，前五十都行，那我都很高兴了！”
“包在我身上！”叶秦观拍着胸脯保证道。
田国亮懒得接腔，说道：
“一次月考的失利不算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受到打击而是吸取教训，下次再战，只要有进步就好，我相信一个中考状元不会被打倒的……”
“但是！如果以后还出现这种情况，我就不管你了，自生自灭吧。”
“别啊老田，你可是我最敬爱的班主任，你不管我谁管我啊！”
“滚……”
田国亮对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越发无奈了。
叶秦观回到教室，来到方虎边上坐着。
“小虎呀，听说你这次要上台领罚啊，你操行分是后五名。”
“啊？真的假的，观哥你咋知道的？”
“呵呵，因为我也是！”
叶秦观又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过你咋被扣那么多分的？”
“那天晚上打牌你走之后，-我们被生活老师逮住了，我原来还以为是你举报的呢。”
“我呸，老子有那么没品吗！”
“嘿嘿，不过还是观哥牛逼，考试居然都能中途溜了，你跑哪了？”
“关你屁事……”
“……”
坐回座位，叶秦观趴在桌子上摊开一本书，无聊的翻看着。旁边姚文雪突然转过身来。
“叶秦观，这次月考成绩马上就出来了。”
“昂。”叶秦观随口回应着。
姚文雪犹豫了一下，问道：
“现在学校都传开了，你考试睡觉，还中途离场，为什么呀？”
“坐着无聊。”叶秦观头也不回的答道。
“……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不过这才是第一次月考，你以前是第一名，这一次可能很多人都会超过你，我希望你不要受到打击，你好好努力，成绩肯定会再次赶上去的。”
别人的说教，叶秦观已经开始有些烦了，但是姚文雪整整说了他一个月，他心里却从没有过不耐烦的情绪。
叶秦观转过头，盯着姚文雪那张认真而又有些严肃的脸，突然间笑了，笑得很开心。
他有些感动，突然觉得这个姑娘太可爱了，他开始真正从心底喜欢上了她。
少年有梦，梦里有她。
叶秦观突然伸出手想要捏一捏姚文雪可爱的脸蛋儿。
啪！
姚文雪一巴掌打掉叶秦观的爪子。
“你干嘛呀？！流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