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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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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南山禅寺,宝刹庄严。佛祖慈祥,天王威猛,每一尊菩萨神明各归其位。纵横天下的菩萨太多,常常叫小老百姓不知所措。蟑螂无需依靠菩萨统治天下,疯狂动荡年代曾经以封建迷信欺骗人民为由将所有木菩萨劈成柴,一面批判控诉一面纵火焚烧。人疯狂起来真是十分可怕,连神佛都敢欺负,实在不可饶恕。如今天才们又发现了菩萨也能产生经济效益,又大肆发动造神运动,十分荒唐。

陈汝卓从小接受洗脑教育,洁净的心灵没有上帝、没有菩萨、没有信仰,他没有成为一块行走的肥肉则归功于母亲潜移默化的教育,它的力量是惊人的。李阿卿整日里念着她的紧箍咒——阿弥陀佛,在慈母的绿荫之下,对菩萨十分敬畏、虔诚,所以每逢菩萨必行礼拜。

佛是智慧,也是人性。

遵照母亲的嘱咐,他们在佛祖前摆上丰盛的供品,拈香礼拜。陈汝卓双腿齐齐跪在佛祖面前,他不敢开口向佛祖提无理要求倒不是供品不丰盛而是知足。尽管他也有无尽的烦恼和走钢丝似的冒险,心意虔诚是能得到菩萨的宽容。

两位美女除了被陈汝卓的虔诚感动外,她们礼佛可就贪心了,祈求全家幸福,婚姻美满外加前程似锦,但愿佛祖能容忍她们的贪心。她们接受红色教育程度较浅,谁说不是另一种福份。被洗脑程度较浅,反倒将真理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邹理奇出于某种自私心理,甚至祈求佛祖抛下红丝线将他们牢牢捆在一起,结成神仙眷属。又企图不受良心谴责,不伤害到另一位查某仔。她一整天都被这种思想左右着,跪倒在佛祖菩萨跟前就轻易将这个难题抛给佛祖,祈求得到他的神谕。

佛祖的最高智慧是沉默,什么也不说,又将难题抛回到她手上。

邹秀谦卑地跪在佛前,小小的贡品奉献,竟然提出一大堆要求,她的胃口倒不小。她的一番忏悔倒不可谓不深刻,没有到佛前礼拜,并非思想惰性而是宝刹门槛太高,门票太贵了,是佛祖将众生拦在门外了。她无理要求保佑张俊骑出入平安、个人姻缘美满、老子邹峰长命百岁、弟弟邹明发大财,就不怕佛祖拿燃烧的香头烫烂她的舌头。

生活有诉之不尽的难题,佛祖以它壮阔、宽宏的肚量包容了一切。

一番礼拜之后,陈汝卓有时间仔细介绍宝殿里佛祖的几次大磨难,菩萨受到的各种摧残在重塑金身后已不留痕迹,佛祖右臂突然脱落属工程力学应用不当竟被当成一种恶兆,造成人心惶惶。香江洪水泛滥的劫难似乎又应验了此兆,它几乎淹没芝山大舞台。他的巧舌生动地叙述令她们更相信佛祖的神奇。

在大雄宝殿前,她们拍了几张照片,留下动人的青春影象。邹理奇拍合照的提议得到无条件同意,他自信、大方地站立在她旁边。

邹秀临时担当导演之职就瞎指挥,有点小权力,她就滥用它。一个劲地瞎嚷着让他们靠近点,靠紧点。

陈汝卓被一股幽幽香气弄得意乱神迷,肾上腺素飙升,一颗心乱跳。莫名的原因令他对香水特别敏感,他说了一句实话,他说:“太香太冲了,头晕。”并没有意识到危险。

邹理奇很欢喜,又开起小玩笑,小声道:“是吗?我可不止香。靠紧点,这是结婚照。”玉手从背后拉拽他,让他更贴近自己。她就是那种查某仔,他没能控制住自己感情,也伸手在她后背报复地挠了一下,她差点跪到地上。

邹秀这个手拿小木棒的指挥家,大声嚷嚷着要他们站好,准备拍照了。邹理奇站直了身子,大声提醒得拍好一点,这是结婚照。话没说完,他伸手去捂她的小嘴。只听咔嚓一声拍好了,理奇骂妹妹笨蛋,她着什么急?邹秀则抱怨他们没有正经模样,只好重拍了。

从南山禅寺里出来,他们又参观了侨乡著名的文庙,雕梁画栋,古色古香。文庙是华夏思想的源泉。很不幸,动荡岁月,圣人也成了人民**的对象而被押上东方特快,庙宇被拆毁、神祀被焚烧,文庙成了一片瓦砾废墟,可以肯定十年动荡的伟大成就绝不会比秦始皇焚书坑儒小。并不是什么腐朽思想毒害青年,而是某些更可怕的政治阳谋,促使这一政治运动祸及神坛上的圣人。

圣人就是圣人,孔夫子就是孔夫子,将他当柴劈了、焚烧了,他依然是圣人,经过岁月的洗涤,还他本来的神圣面目,他又高高的站在祭坛上。

而那些打手、恶棍、爪牙呢?大蟑螂死掉了,丑陋的妖魔鬼怪也被历史的洪流冲刷得一干二净。

读书人,在圣人面前顶礼膜拜,那是本份。他们各拈一炷清香,恭恭敬敬地磕头。陈汝卓介绍了文庙典故,以及如何被毁,何时重修、重新开放。他们又一起合影留念,借一位游客之手,三人合了一张照。之后,又到九龙公园逛一圈,在大商场买些礼品,时间已不早了。

邹秀嚷着赶快回家,只好打车回到芝山。

回到芝山上,马庚乐已先到了。教人意外的是赖胖子也在家里,她很好地充当主人之职,招待客人。陈汝卓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介绍客人与他们相识。

马庚乐身上自信、端庄、大方全是美德,眼前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位漂亮查某仔,不由地叫她愣了一下,却没有将她当敌人看待。她主动拉住客人的小手,亲热地问候,关心路上是否顺畅?

客厅里的这位女神令邹理奇浑身暑气消失,感觉一阵冰凉,心尖儿痛苦地打颤。她因为漂亮而心高气傲,什么人也不服,如今遇到真正对手不由自主地产生自卑。她比预想的更漂亮、动人,她哪还有什么机会?眼泪差点儿掉落下来,这一次勇敢的香城之行恐怕是最糟糕的错误决定。自己真是一个大傻瓜,明知不会有任何结果,偏偏到此找难堪。她有一套精巧的伪装术,将心思很巧妙地隐藏起来。

她拉住马庚乐的小手,故意左右端详一下,阿秀经常吹奉没错。她开了个小玩笑:“真漂亮。你愿意嫁给我?”这话叫马庚乐也乐起来。

邹秀象一只小麻雀似的叫个不停。她这个特殊介质、催化剂、桥梁,将两种截然不同的材料很好地联合起来。既恭维马庚乐的漂亮,又印证自己是一个真正诚实的人。她的长舌头在详细介绍姐姐时,竟将未证实的姐姐将在年底结婚的错误信息释放出去,这教马庚乐更加释疑。

查某人具有的天生的外交家禀性得到充分发挥,马庚乐也乐意结交这位聪明的朋友,她们愉快地交谈起来。

唯一以旁观者身份仔细地观察着这只狐狸精的赖胖子也不得不承认这傻小子艳福不浅,她如此妖冶、漂亮、大方,那双勾魂摄魄的动人的眼珠子蕴藏着天地灵气。他倒没有冒昧询问他们怎么相识,而是关心他的慷慨是否得到充分兑现?

“一块儿出去转了转。”陈汝卓担当起主人之责,重新沏茶。之前,他预订了一台大彩电,货到后,老板亲自送到芝山别墅。

没有分享到好友定婚的美酒,胖子很有意见的。有一点陈汝卓完全同意,那就是认罚。他不断地解释出于对社会影响的考虑秘密举行,他仍不满意,他爱开玩笑不等于是一个长舌妇。

他们一起上楼检查新电器,胖子脸上神色暧昧,美女云集,艳福不浅。他很不客气地提一个问题,他不会堕落为一个畜生吧。这话他不爱听,他说:“瞧你说的。”

胖子弄到一台最时尚的豪华大尺寸大彩电,包装已拆封,就放在矮几上,黑色机壳、宽屏、丽声,豪华大气,架上天线就能收看。陈汝卓连声致谢,当意识到浮肿的快餐文化就是加速社会庸俗和堕落的元凶后,他就将它当成摆设。

借鉴经验是最好的完善和提高。在新房装修方面有三种意见,马庚乐反对奢华,崇尚自己出汗赚取的面包最香,在瑞京华园姊妹共用一间闺房,所以根本无需费力花钱,换上新家具就很满足。李阿卿则主张拆掉一扇墙,将两间屋子打通,既宽敞又明亮。而他聘请的设计师则更极端,甚至提议搞个秘密爱情花园,这点没有被他接受。

胖子倒是赞成将两间屋子打通,空间宽敞,家具布置更得心应手,他点头同意。

两位女神很快成了好朋友,并找到时尚话题。这样邹秀就有理由顺利脱身,下厨房准备晚餐。她们倒是很快意识到与其空谈时尚,倒不如到厨房帮点小忙忙,结果四个娘儿们全挤到一块儿了,这就难免费碍手碍脚影响主厨的发挥,邹秀的炉火甚至还有烧坏她们时尚衣衫的危险,她独自一人就足够了,将她们全赶了出去。

准备告辞的胖子恰好遇到下班回家的陈玉堂,自然留下来客套几句。陈玉堂所获得的显赫的社会地位,全凭个人聪明、大胆、勇敢,一点一滴的汗水积累换来的,因此对跟自己有类似经历的青年,一向特别器重,赖胖子就属于这一类。有时他甚至有一种极端的贬损儿子的认识,他替他朋友提靴子都不配。

满面笑容的陈玉堂剥下漂亮的行头,只穿一件白衬衫,他接过胖子递过来的特级香烟,示意他坐,一面关心最近生意怎么样?

“马马虎虎,赚点小钱养家糊口。”他最大的财富竟是炒坟地赚到的,却又慷慨地掷到骰子场里而输个精光。

“有本事。有什么需要,你只管开口。”他非常慷慨。

“谢谢你。”胖子真心道谢。

天底下最恐怖之事莫过于饿肚子了,陈玉堂尝过那种饿肚子的痛苦滋味,深知其中令人疯狂的痛苦。他也知道他的走私生意,倒不觉得那是什么羞耻之事——社会主义事业之一,反而认为一位青年能赚钱养家就是一位堂堂正正的好汉,这种认识其实就是红色唯物主义经典能捉老鼠就是好猫的升级版。。

陈玉堂关心他投资收益如何?胖子各种投机生意的丰厚利润又投到资本市场里了,以求利润最大化,结果全线套牢。

“别提了,别提了,死得很难看。”最后不得已挥泪清仓,连本头也没捞回来。吃着茶,他说。

陈玉堂听了不由地乐起来,他高姿态地表态就权当为社会主义贡献个人的绵薄之力。胖子点头同意。

这一段时间,爱情处于沸腾阶段,朋友也变得陌生,陈汝卓就少到打锡巷走动,并不知道他在另一个骰子场里下大注,也问了一句,胖子没有细说。

兰月亮卖掉金矿的股权后,一笔巨款在寻找投资方向,也动了进入资本市场的念头,陈玉堂亲自到市场找业内行家,恰好遇到了赖胖子,所以知道他在搞股权投资。

江湖水深,这两位玩家有截然不同的命运,陈玉堂这位勇敢者到门口就退缩了,所有他赢了。而赖胖子满膛子弹杀进场去,很不幸他连家档都输了,非常惨。

李阿卿从屋里出来,他们的讨论没有继续下去,她热情挽留胖子在家里吃饭,他却不肯,执意告辞。

陈玉堂关心客人到了没有?李阿卿指指厨房,意味深长地说她们全在那儿呢。她们都那么勤快、听话、乖巧,很讨人喜欢。

马庚乐从厨房里被赶了出来,规规矩矩,问候一声?陈玉堂的面具上是愉悦、爽朗、温和的神色,关心暑假有什么特别计划?这个问题她倒没想过,学校这个大磨盘执着地叫每位小职员没日没夜绕着它旋转,累死累活换来一个经济上穷人政治上老九的不公正地位。她满足于那种恬静平淡的生活,劳累的结果是大脑一片空白,五分钟就入梦乡。

马庚乐一时回答不上来,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陈玉堂慷慨地表示愿意赞助,建议他们到京城玩玩,马庚乐自然很乐意,只说得先计划旅游行程,先向他道谢。

邹理奇象一朵云似的出现,见到高大威猛戴着和蔼可亲面具的陈玉堂就像见到幽默的影子,立即猜到是陈汝卓的老子,甜甜地问候一声。有关这位显赫人物的轶事太多,想象不到脑门上几乎全秃,更难以置信的是恶人雷公爷竟如此亲和、热情,没有任何官僚架子,她没有意识到他有多重面具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这位女神如此俊俏、开朗、自信、大方,特别是那双眼珠子勾人魂魄能让男人发疯。她的出场也教陈玉堂愣神,他笑着问:“就是她?”

李阿卿点点头,介绍了一番。他不由地恭维一句:“比阿秀可是漂亮多了。”关心她旅行途中是否顺利?他在唯物主义海洋中长期浸泡而失去嗅觉,并没有求证是否闻到香城空气中的异味。

马庚乐一直陪坐在旁,也不免心生出妒忌,有一点她不得不认同,那就是她的热情、大方的感染力,她得深入她内心那片世界里探究其蕴藏的各个小秘密。她小声询问有关试卷错发之事。而被理奇魔力吸引的陈汝卓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天平失衡而不自知,根本没听见她问些什么,这教她心生不愉快。又问了一遍,他才意识到目光投得太远了,及时恢复常态,将大概说了一遍。

芝山别墅款待贵客的菜单非常讲究,荤素清淡齐全,十分丰盛,这都得益于邹秀这位大厨的巧手。

陈玉堂每天进出下水道的大人物将返璞归真提升到世界观上来,他已意识到健康比浑身的魔力更有意义。高脂肪、高热量、高蛋白食物一概不吃,野菜、竹笋、香菇、糙米等粗俗食物,反而十分热衷,这对邹秀不是什么重大考验而是寻常小事。

陈玉堂拿出一瓶上好的香槟酒,它的时代特征非常显著,当时是绝对的奢侈品。亲自替众人斟酒,他款待客人有一套自己风格,一上席就定了基本调子:“不许吃饭、不许推脱、不许顶替、不许逃席。”他信奉的教条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的拼酒作风是快、准、狠,而且酒宴之上非醉不可,否则无以体现主人的盛情。

李阿卿倒觉得条款太苛刻,毕竟全是查某兵,至少得让她们添添腹肚,不至于醉酒。他声称香槟就像冰水似的,谁也不会醉的,甚至可以打包票而将妻子的小嘴堵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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