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有两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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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梵纲那里出来，燕阳有些闷闷不乐。
根据梵纲的要求，燕阳作为耍刀人，必须一门心思地修炼和精进耍刀功，不得离开自己的领地，不得随意接触门人，不得无故懈怠。
这一系列的规矩，相当于将他圈禁在了自己的领地里，丝毫动转不得。他现在虽然已是耍刀门的人，可是对宗门里的情况却完全不了解，如果严格遵守这些规矩，那他在一定程度上就相当于耍单帮，而不是耍刀门这个团队的成员。
不了解宗门里的情况，又无法接触宗门里的人，不是耍单帮又是什么呢？
尤其让他气沮的是，梵纲硬要安排小昭继续照顾他，理由是怕他一个人待着孤单寂寞，小昭不但可以照顾他，还可以陪他聊天、排遣寂寞。他非常明白，梵纲这其实是让小昭来监视他，一旦他擅离指定的区域，小昭就会向梵纲通风报信。
他内心对这一应规矩和安排非常抵触，却不得不乖乖遵从。在人屋檐下，不能不低头，这个道理他很明白。
回到自己的小屋，他没情没绪地躺在床上，开始琢磨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从今往后，他便生活在这个被指定的区域了，首先必须熟悉这个区域的环境。至于在指定区域之外活动，他尽管受到了严格的限制，然而可以施展移魂术，让复制体在这里坐镇，本体则隐身四处逛游，从而尽快了解些宗门的情况，认识一些门人。
当然，耍刀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不仅是为了应付差事。他打定主意，准备让耍刀之举在他这里终结。所以，他要将自己的刀术锤炼到极致，力争一刀将落凤坡的那些参天大树齐齐劈倒。
这并非不切实际的幻想，他相信自己完全可以做到。
而对于耍刀门的开山老祖为什么留下这样一个遗愿，他猜测那个老祖可能在落凤坡遭遇过什么气沮的事，很可能吃过大亏，那个心结至死仍未彻底解开，所以要求后人继续帮着解。
武林之中向来存在一些奇葩的事，这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他帮着开山老祖彻底解开那个心结，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开山老祖神魂有知，应该会感谢他。
思索一阵，他当即起床，提溜起那把长刀，出门演练。
那把刀长约一丈二，刀柄和刀刃长度差不多，各有六尺。刀身宽约一拃，刀头向内弯曲，呈现出一个月牙状的刀尖。这么长的刀，由于比较轻薄，分量并不大，约有二十斤重。
燕阳掂刀在手，稍稍有些错愕。一般情况下，为了增强杀伤力，使刀者往往将刀身打造得很沉重，力气大的人甚至喜欢耍弄一两百斤重的大刀。而自己手里这柄长刀分量这么轻，显然不合常理。
燕阳猜测，这可能也是开山老祖的特殊要求。那个开山老祖已然离世多年，如果还活着，燕阳肯定要去找他问个明白。
手执长刀，跃入空中，燕阳依照耍刀功的法诀缓缓转动身体。几圈之后，刀芒乍现。
耍刀的时候，耍刀人距离山丘上的大树尚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要想将那些大树齐齐劈倒，所发挥的就是刀芒的威力，而不是直接用刀上去劈砍。刀芒越强，威力越大，所以燕阳修习耍刀功，其实就是修炼出刀芒的威力，将这一威力发挥到极致。
修炼出初始刀芒比较容易，一般人都能做到，然而要将刀芒修炼到极致，那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了。这是最大的难点，而谁一旦修炼成功，也是最大的亮点。
这么多年来，那么多耍刀人都未能将刀芒修炼到劈树立断的程度，或许是因为他们不是足够用功，又或许是他们已然将耍刀功的功法修炼到了极致，而那个极致与劈树立断仍有一定距离。
如果是前者，那就说明先前的耍刀人或是有所懈怠或是悟性不够。而如果是后者，那就必须用其他功法来填充耍刀功功法中所存在的短板或缺憾，从而将刀芒的极致链拉长。
燕阳丝毫不怀疑自己的悟性，所以，他所做的就是将剑法乃至血剑神通融入耍刀功的功法，径自拉长刀芒的极致链。
因为此故，他现在耍刀的姿势尽管与先前的耍刀人大体相同，然而所运用的招式却不尽相同。
缓缓地转了几圈之后，他旋即加快旋转的速度，身体越转越快，手中的长刀迎风发出嘤嘤的响声。响声越来越大，刀芒也越伸越长，犹如一条条明亮的丝线在空中飞舞。
旋转了盏茶工夫，那刀芒延伸至他跟周围山丘上的树木间三分之一的距离，他便倏然停下了。
初试锋芒，他主要是体验一下耍刀的感觉，发现那感觉比他预想的要好一些，这已经足够了。
他耍刀的时候，小昭站在小屋旁远远地看着，等到他走近，小昭笑着说道：“耍刀人，我看出来了，你有两下子！”
“哦？”燕阳笑道，“我不过是根据耍刀法诀转了几圈，你怎么看出我有两下子？”
小昭说道：“你这是第一次练习耍刀，就把刀耍得呼呼作响，还耍出那么长的刀芒，我看就是有两下子。你要是早来做耍刀人，落凤坡那些大树说不定已经让你劈光了。”
“罪过，罪过！”燕阳板起脸来说道，“那些大树招谁惹谁了，咱们耍刀门非要让它们挨上一刀？你要是我，忍心将它们劈倒么？”
“你的意思是，先前那些耍刀人没将它们劈倒，是出于对大树的怜悯？”小昭眨巴着眼睛说道，“要是这么说，倒也说得通。”
燕阳笑道：“傻丫头，要我说，哪个耍刀人也不会可怜那些大树，他们只会可怜自己。”
“什么，可怜自己？为什么？”小昭问道。
“你想呀，”燕阳回应道，“他们所承担的使命是将那些大树劈断，可是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完成使命，在别人看来他们所耍的都是些花架子，他们自己一准会认为很丢人，你说是不是可怜？”
小昭点点头：“嗯，照你这么说，倒是有些可怜。那你自己呢，是不是也会像他们一样可怜？”
燕阳笑道：“连你都看出我有两下子了，我怎么会落到他们那个地步！不瞒你说，我确实有两下子，跟他们完全不一样，他们做不到的，我一定能做到。”
小昭寻思寻思，说道：“你这是说大话、吹牛。据我所知，喜欢吹牛的人都没什么真本事，你还是赶紧改改这个毛病吧！”
“我改，我改，我一定改！”燕阳笑道，“吹牛的毛病确实不好，我以后不吹牛了，尽量把我那两下子好好发挥发挥，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本事。”
这话也有一些吹牛的嫌疑，小昭竟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燕阳看着她那呆傻的样子，一笑过后转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