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梦境的门扉（一）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魔王的黑之勇者!
“奈，你在里面吗？”菲尔姆直接上去敲门，却没人回应。
另一边，斯蒂芬将耳朵紧贴在墙壁上，她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房间里轻微的响动，看向菲尔姆的目光流露出她的不安。
明明有人却不来开门，奈身上的问题仿佛已经被证实，但菲尔姆还是不愿意放过仅存的一点可能。
“呀，不小心用力过度，把门给敲坏了。”菲尔姆在短距离发力，一拳就击穿了木门的门板。伸进门内的手没有立即拔出，而是迅速地摸到了门锁与链条的位置。
在解除了这两道封锁后，菲尔姆才将手臂拔出，然后推开了面前的门。奈的房间里是一片漆黑，走廊上的灯光也无法照射进去，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
菲尔姆抬脚准备走进去，却被斯蒂芬一把拦住。
“你傻啊，这不明摆着是陷阱么。”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必须要进去，要去弄明白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菲尔姆挣扎得很厉害，单纯比拼力量的话，斯蒂芬可拦不住这个徒手破门的家伙。
这也是菲尔姆少有的失态，但现在不是取笑她破功的时候。
“你冷静一点。”斯蒂芬更进一步，保住了菲尔姆，手臂止不住地颤抖，“你冷静一点，看看前面。这魔力都凝结出实体了，创造它的施法者，能力绝对不容小觑。你预防和对抗魔力的手段相当有限，进去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那你说该怎么办！”
“找人呐，大小姐。一个人打不过就找一群人，再不行就再找一群，多么简单的道理了。”
“你当这是打群架吗？”
“不，这不是群架，只是以多欺少而已。”斯蒂芬走到菲尔姆的面前，按住她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着，“我们明明有人数优势，为什么不利用呢？你这样做和自缚双臂有什么区别呢？”
“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啊。”
“哎呀，怎么这么麻烦。”斯蒂芬急得直挠头，“这样，我现在就进到里面去探明情况，而你现在赶紧去找贝蒂姐，她的房间就在咱们背后，让她把这一层的钥匙给你。拿到钥匙后，立刻反锁这扇门，门上的洞先不要管。去找杰基尔管家和墨德尔女仆长，还有艾斯蒂姆大姐。”
“但不要全拉过来，以防万一。要留下，留下……哎呀，这些事你比我懂，就交给你了。”
“你……”
“我？”斯蒂芬赶紧打断了菲尔姆的话，在冒险前畅想未来的话都容易成为死线，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在某个时刻，只要轻轻一拉，就足以毙命。
但还是说点什么比较好，要不然菲尔是不会放自己走的。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往自己身上揽事了。不知道逃跑，不知道去麻烦别人，殊不知这种性格才是真正的麻烦。
“我不会有事的。如何不被发现可是一个窃贼的必修课。”
听到这句话，菲尔姆松懈了那么一瞬。感受到抓住自己手臂的力量消失，斯蒂芬轻轻推开对方，自己后退进那层幽深的暗幕中。
菲尔姆再想抓住她，却已经无能为力，黑幕在完全吞噬了斯蒂芬的那一刻，就消失了。留在她面前的，只是被微弱灯火所照亮的、空无一人的房间。
……
在墨德尔的“帮助”之下，杰基尔还是完成了今天的午餐，虽然稍微超时了一点，但只要客人不抱怨就好。
这顿午餐，身为主人的恩维没有出现，一会儿需要让菲尔姆给送过去。
这也算是正常，主人本来就不经常出现，杰基尔本以为今天早上主人就会恢复常态的，没想到拖延到了中午。
“主人，他……”杰基尔准备找个理由向客人解释一下，却被突然闯入的某个人打断。
“杰基尔大人。”
菲尔姆推门而入，墨德尔也随后走了进来。不正常的举动后面往往是有什么事发生了，越是剧烈的震动，越是会激起波澜。杰基尔没有将两个人请出去，而是在等着她们说些什么。
“很抱歉，各位客人。”墨德尔走到前面来，“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必须请各位回到各自的房间里，午餐也会一并送达，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吩咐佣人们去做，切记不要擅自离开。”
“是出了什么事呢？”墨蒂斯没有拒绝或反对的意思，也没有站起来准备乖乖离开，同时还拉住了准备起身的克劳德。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就不劳客人去费心了。”墨德尔毫不退让。
“呵，自己的事，你们要是真的能处理好自己的事，吾辈也不会去浪费自己的时间。”
克劳德本来想让墨蒂斯收敛一点，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让墨蒂斯抢先了。
“墨蒂斯小姐，您说的这句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见，还请你配合。”墨德尔的语气加重，看来她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配合？吾辈并不觉得你们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换而言之，吾辈认为你们无法保障我们的安全，也就不值得我们去用自由来换取坐以待毙的结果，也就无法配合。”
“你……”
“好了，墨德尔女仆长。”杰基尔不想和客人们闹得太僵，再者说，他也觉得己方的把握还远远不够。但从墨德尔她们的表现来看，事态已经明显地恶化了，继续按部就班是来不及了。
现在正是需要借住外力是时刻。
“既然客人是要求的，就跟他们说说吧，客人也无法完全地置身事外，他们理应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从职责上来看，杰基尔是负责外务的，如何对待客人是他的管理范畴。而且，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于情于理，客人们都应该对事情有所了解，但墨德尔还是有些不愿依靠外人。不信任只其中的是一个方面而已。
“墨德尔大人，我也同意杰基尔大人的意见。”
“理由。”墨德尔还是很愿意相信她的，毕竟这个孩子可以说是自己培养起来的。无论是行事风格，还是思考问题的方式都很相似。
说是第二个自己也不为过。
“理由么。”菲尔姆先是走到餐桌的尾端，向墨蒂斯他们鞠了一躬，“首先我要向客人们道歉，客人们在午餐前的谈话都被我听到了，对于偷听各位的交谈，我很是抱歉。”
“哦，你听到了什么，才让你如此信任他们呢。”墨德尔追问到。
“抱歉，偷听本来就是对客人的不尊重，泄密就更是不行了。”即使是面对墨德尔，菲尔姆也坚持自己的意见，“我能说的是，客人们也只是这件事的受害者，我们想要完结这次事件的立场并不矛盾。”
“好吧，我相信你。”墨德尔难得在别人面前让步，“就把你看到的再和他们说一遍吧。”
“等等。”克劳德突然起身，绕过墨蒂斯的位置，拉住在她身旁另一侧的夏尔，“让这个孩子回避一下吧。”
“好的，我们可以安排其他人来照顾一下的。”杰基尔也不愿意让一个小孩子参与进来，那对他来说还有点早。
“不用。”墨蒂斯提出异议，“克劳德先生，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以小孩子为借口来左右小夏尔的想法。他经历过的事情比你认为的要多，意志可能比你还要坚韧。”
“而且，小孩子的看法是我们所无法企及的，有些事在我们看来很复杂，但他们却总能抓住最本质的东西。”
克劳德很想反驳墨蒂斯，但他无法反驳她的话。最后，克劳德松开了手，让夏尔自己做出选择。
“没事的，这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责任。”墨蒂斯微笑着说到。
在内心的深处，夏尔还是很害怕这件事的，畏惧死亡，远离麻烦，这些深植人心的东西不是十几年的见闻就可以抵消的，甚至可能会以其为养料变得愈发茂密。
但他这次不想再躲在背后，让别人为他付出什么，上一次但教训已经足够了。
夏尔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这一次，无论是谁都无法让他离开。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开始了。”
“请讲。”
菲尔姆以尽量简洁的方式来描述自己所看到的事情，注意到的每个细节都要着重提到，中间墨蒂斯和杰基尔各自问了一些问题，菲尔姆也都一一回答，少数没有留意的地方也如实回答说不知道。
“那就由我稍微总结一下吧。”杰基尔站在墨蒂斯他们与墨德尔之间，长桌的正中间，与菲尔姆相对，“这件事的开端是我交给斯蒂芬的任务，让她代替我去追踪魔力痕迹，在发现事情指向我们内部的时候，她找到了你，菲尔姆，去商量。最后你们两人决定结伴去查看，却遭遇了无法理解的魔力现象，最后斯蒂芬消失，而让你来找我们商量对策。”
虽然没有直接指责她，但杰基尔的话语中却指出了她们许多处置不当的地方，同时还有一丝自责的意味。
“是这样吧。”杰基尔注视着菲尔姆的双眸，已改以往用来遮掩的慵懒，剩下的只有严肃与关心。
“是的。”
“那墨德尔女仆长”杰基尔将视线转移到右侧，“你在来这里之前，应该已经听她说过一遍了吧。能说说你的看法吗？”
“知道了。”墨德尔尽量让自己显得放松一点，但在小腹前，因为用力过猛而有些泛白的手指还是出卖了她。
“斯蒂芬是进入到一片黑幕中，然后随之一起消失的，这看起来像是某种传送手段。我还去那里看过了，通过留下的魔力痕迹，还有撕裂空间的迹象，基本上可以断定，确实是传送，而且是无视传送人意志的强制传送。鉴于强制传送需要满足诸多因素，我们要面对的那个人不容小觑。”
“吾辈倒是觉得这种手段本身并不高明。需要在意的是背后的某些东西。”墨蒂斯在享用午餐的同时，听着菲尔姆的描述。
“哦，那墨蒂斯小姐有什么高见呢。”杰基尔在墨德尔表示不满前开口，让后者稍微等一会。
“首先，吾辈不否认传送手段的存在，如果真的残留有不稳定空间，再加上某个人消失了，那传送的事实基本上就可以肯定了。”
“现有的传送手段无非就是新式的概念性传送法阵，与稍微有些落后的传送门技术。前者修改概念，而后者才会扭曲空间。”
“这有什么问题吗？”菲尔姆虽然看不见魔力，但相关的词汇还是能听懂。
“传送门的存在是不稳定的，它时刻都在受到空间稳定性的修正，因此，我们能看到的传送门无不是如漩涡般不规则地旋转或扭曲。而菲尔姆小姐的描述中，将她看到的魔力现象称之为黑幕。”
“刚才吾辈也问了相应的问题，菲尔姆小姐也确认看到的是完全静止的东西，那么她看到的就不会是传送门这种东西。”
“可如果不是传送门又会是什么呢？”菲尔姆问到。
“你这个问题很不合适啊。”墨蒂斯微笑着，“现在如果直接说那个黑幕是什么，完全都只能是猜测了。墨德尔女士，那边现在还有魔力残留吗？”
“没有了，在我离开之前就完全消失了，他们也受到了教训，懂得抹消痕迹了。”墨德尔无奈地摇头，如果还有痕迹的话，她也不会只待在这里了。
“那吾辈来提一个问题吧。传送门到底在哪里？”
经墨蒂斯一提醒，众人才发现了一个被忽略的问题。既然已经确定斯蒂芬进入了一个传送门，而菲尔姆看到的黑幕并不是他们以为的传送门，那么传送门到底在哪里呢？
“是在那片黑幕的背后吧。”杰基尔回应到，“要是这么说来，黑幕就只是一个障眼法吗？墨蒂斯小姐，还是直接说说自己的看法吧，留给大家的时间不多。”
“嗯，要吾辈来说，那个黑幕不只是障眼法，还是一个诱饵，用来引诱一个人进去的。”
“首先，幕后的那个人知道你们不会坐视不管，尤其是你，菲尔姆小姐，你甚至会义无反顾地冲进去，如果不是有人阻止你，那么现在消失的人应该就是你。”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你们会有人进去，而有人则会选择谨慎一点，先去找更为可靠的人。这样就可以分散你们两个，来达到逐个击破的目的。”
“看来这个人很了解我们啊。”杰基尔的话中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不安。
墨蒂斯没有直接肯定，但他们内部很可能出现了什么问题，有人或主动或被动地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了。那么会是谁呢？又会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不是形势所迫，这个问题杰基尔并不想去思考，哪怕一丝一毫。
“杰基尔管家。”墨蒂斯打断了他的思绪，“能带吾辈去那里看看吗？吾辈还有一些在意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