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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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离婚。”卫姗姗平淡的问道，仿佛这一切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的母亲在回味过这句话后，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并尖叫道：“啊！怎么连你也让我和你爸离婚！”
“他不是我爸。”
“他是！你亲爸不要你了，但是他养了你十几年、二十几年，你小时候还说过要买个大房子孝顺爸爸呢！你难道忘了吗？”
“……那是以前，你没说过我不是爸爸亲生的，”说到这儿，卫姗姗的声音也不住地哽咽起来，“你骗我，骗爸……要不是我的血型和你们的有出入，我们甚至还什么都不知道。”
佟昕有些不忍心姗姗哭，她的眼睛还没好呢，哭了就更容易感染了。
于是，她甩开段煜辰拉着她的那只手，走到姗姗病床的另一侧，也就是佟宇旁边，并握住了她的手。
卫姗姗似乎知道握她手的人是谁，也没松开，反而回握的更紧。
“白眼狼！”姗姗母亲大骂道，而后一跺脚，便跑了出去。
没人去追。
病房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良久，姗姗一副疏远的语气对在场还没离开的男人说道：“您还要我吗……”刚说完，她发现这话的意思在她表达出来以后的意味不太对，继而马上改口：“您照顾我弟弟去吧，我上次给他视频电话，他说他快放假了。我希望您不要在他面前表达我妈妈究竟有多不好，他还小……”
“你想过以后吗？”男人突然开口。这是他进病房一来和姗姗说的第一句话。
卫姗姗吸了吸鼻子，说话时她装作十分轻松的口吻阐述着未来：“刚想好了，等我好了以后，自己租个小房子，自己再赚个零花钱、学费之类的，实在上不起，学校不是能申请补助吗？只要你们能同意把离婚书借我给学校看看，以及一份关系断绝书……我大概就能领到补助了。当然，如果你们不想借我离婚书，我可以辍学……我目前一直有网上兼职做，虽然收入微乎其微，可那点够我暂时糊口了。”
说完，就再没有人开口了，所有人都好像一动不动的定在原地一样。
时间慢慢流逝，姗姗的父亲在离开之前只问了一句话，谁交的医药费，我还你。
直到男人走后，姗姗才卸掉了淡定的伪装，尔后涕不成声。
“不哭不哭……”佟昕红着眼眶，看着姗姗痛哭的样子，安慰着她，“你还有我啊，我陪着你行不行？我的零花钱都借你，不哭了……要不眼睛就感染了。”
卫姗姗听着安慰的话，好像更停不下来了。
两个男生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想出门给两个女生腾个清净。
上午九、十点钟的时候，护士过来查房，当她发现病床上的小女生眼睛上的绷带湿了一大片，并且开始渗血时，便开始责备起来。
佟昕在一旁低着头，不言语。
不是她不叫医生来，而是姗姗不让，姗姗哭着说，我现在好烦，好难过，你能不能别叫人来。
中午的时候，也许是姗姗哭累了，她看似是睡着了。
佟昕放缓了脚步，轻轻地走了出去。
段煜辰和佟宇还在门口等着。
沈志同也来了。
“怎么样？”佟宇问。
佟昕低声道：“看着像睡着了。”
沈志同在一旁插话：“她的事我刚听他俩说了，你朋友她妈什么意见？”
佟昕摇头：“不知道。”
沈志同垂着眼眉看着手中没点着的一根烟：“这样啊，等她醒来，你问问她，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事。她要是想自力更生也行，到时候走投无路也罢，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来投奔我。都是异人，谁也亏待不了谁。”
佟昕忽然想起来她哥之前说的，沈前辈是她父亲的私人侦探，可一个私人侦探能帮助姗姗做什么？
沈志同看出了佟昕的疑虑：“你们家的私人侦探只是个借口罢了，危机时能当个靠山，我其实在异联会还有其他要务做。”
佟昕点头。
“晚上回碧塘小区吗？争取今天晚上把鬼屋那事了了。”沈志同对众人说。
“去。”众人异口同声。
“行。我之前追沈东昇的时候，得到了不少线索，不过最后让他给跑了。”
佟宇道：“跑了也没关系，一样可以掉他背后的人。”
沈志同看了佟宇一眼，继续说：“晚上我开车来接你们，到时候给你们讲个故事。这个故事可是和那个鬼屋有关。”
“成。”
＊＊
夜里，月明星稀。
佟昕与卫姗姗低语，她十分抱歉的对姗姗保证，我要出去一晚，明天天亮之前肯定能回来，相信我哦。
之后，佟昕把姗姗喂饱了喝足了、生理问题都解决了以后才出去。
其他人已经在路边等候多时了。
段煜辰蹲在马路牙子上，朝佟昕扔了一小块不知从哪捡的石子，落在她脚边：“怎么才来。”
“病人最需要照顾，youknow？”
佟昕彪了句英语，被佟宇瞪了一眼。
“上车吧。”
佟宇拉开后车坐的门，示意佟昕上去。
段煜辰坐在了副驾，沈志同开车。
车里，沈志同在掌心里画了一个符一样的东西，接着，他让所有人都与他击掌：“这东西能管住你们的行为和嘴巴，一会儿我要说的和我们族里的事有关，防止你们传给别人。”
三人一一和沈志同击掌，也没说什么。
沈志同启动了车子。
他小幅度地踩着油门，汽车缓慢行驶：“我们的眼睛有一种能力，叫做寄魂。举个例子，当一个人对某种物体的执念太深，他死后，被称为灵魂、或者意识的东西就是会留宿在物体之上，直到执念消除，这叫寄魂。”
佟昕倒吸了一口气，表示惊讶，接着，她举一反三道：“所以，所谓的鬼屋，就是寄魂所致？”
“对。”
“那我们怎么做？”
“他出不出来、什么时候出来，是需要一定契机，但是这种契机我们不知道。不过，我至少知道一点，我们需要人把他引出来。而做引子的人，我首先排除，因为我在那住了很久了，要不是这周围的邻居被吓得差不多都搬走了，我都感觉自己住了个寂寞。”
“哦，那谁去？”佟昕问。
没人回答。
佟宇一脸严肃……他好像一直都很正经。
段煜辰缩得贴到了车窗上。
“那我去？”佟昕靠在车间内一角。
话音刚落，佟宇就说：“你敢！”
半响，他又说：“段煜辰你去。”
段煜辰一惊，脖子更往里缩了，他装得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很难不让人怜香惜玉：“不去~”
佟宇皮笑肉不笑：“你不是留级了吗？再留级即便你不被开除，你家人能放过你吗？想不想我期末带你飞？哦对了，我妹妹到时候也和你一届的，期末也能带飞你吧。”
段煜辰翻了个白眼：“我只是笔试不行。”
“笔试？”佟宇笑了笑，“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应该是一个专业的，你有不会的可以请教我啊。”
段煜辰坚持着，他“切”了一声，随后紧闭着双眼学着佟宇的句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期末不是没考试吗，咱们不得一起留级。”
佟宇“啧”了一声：“你没听过什么叫线上考试吗？”
段煜辰顶嘴：“谁知道你抄没抄。”
佟宇笑了：“沈前辈作证，他把他家里的能摄像的东西给我组成了一个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区，并且两个监考教师看着我。”
闻言，佟昕像是知道了什么：“哥，你之前都在沈前辈家里？”
佟宇一点头：“嗯。”
沈志同在旁边看着他们斗嘴，听着听着，就没了耐心：“死不了人，顶多吓吓你，你把他引出来就行。不用你出门，只要意识体出现，我们会立刻进去。”
良久，段煜辰幽怨的抬了抬左眼眼皮，“嗯”了一声。
＊＊
重回碧塘小区，门卫大爷已经睡了，沈志同将车停在了小区外。
他们打算步行走进去。
佟昕为了方便起见，她把自己的蓝牙耳机借给了段煜辰，另一个给了沈志同。
“十米外无线连接，相当于通讯设备。”
沈志同道：“你先进去。”
段煜辰拿着耳机，挂在了耳朵上。
佟昕看着他赴死般的步伐，不禁一笑。
“哥，自从我上次见了你之后，你一直都在沈前辈家吗？”
佟宇看了一眼走在远处抽烟的男人，叙述道：“你走了之后，我听见远处有人打架，就过去帮忙了。当时我也不认得沈前辈，我见他打架还抱着个孩子，就帮他去了。打完才互相认识，然后我和他说我没钱，他就让我在他家住几天。后来，我无意间发现他抱着孩子正和别人打视频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和咱爸很像，之后，我通过了一下方式确认了那就是咱爸，所以我才知道了沈前辈的身份。”
“沈前辈正做的这事，爸爸知道吗？”
“知道啊。”
“所以，爸爸让我来这儿……他之前还说让你也来，以一起协助段煜辰为借口，他早知道了？想让我们帮助沈前辈？”
佟宇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那个孩子是沈前辈的孩子吗？”
佟宇答道：“他初恋的。”
言罢，他又补充道：“……不过他初恋好像失踪了，他只找到了孩子。”
说完，过了一会儿，佟昕竟笑了出来：“哥，其实从你刚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你身上有一股奶香，你不会这段时间都在照顾沈前辈的孩子吧。”
佟宇深沉的看着她，算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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