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城主在翠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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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到张五丰和徐寿年二人,李星烛心里既有些匪夷所思,又多了点柳暗花明的亮堂。
此时观他二人气相,徐寿年收敛着法门倒看不真切,但隐隐瞧着,与自持不漏的羊力鹿力二妖相仿了。
张五丰此刻正怀抱阴阳二气,华顶气相则更明朗一些,应该在双花之上,位居中游。
若是按照正常的修行路径,这二人哪怕就是被灌顶也修不得这般迅速。
他往日里就猜测,这二人应该属于自己的分神道身。
因为修行根基本质是依附那白狈真身,所以只要是前生抵达过的境界,他们修行起来也该是水到渠成。
可这些推测的基础,是这道妙古界属于自己的内观世界。
谁曾想,今日众人却从那《游园惊梦图》中进入这里,连元行冲那小子都来到了日出城,这就让他的所有推测都没底了。
只能是且行且看。
城池上空,随着张五丰一套太极拳起势,身外聚出了个巨大的阴阳球。
围在十丈外的一群黑袍人哪里肯让他继续蓄势,顿时七道石剑破空刺去,扎出呲啦啦的鸣响。
然而这些石剑一入阴阳球中,就如同钻进了粘稠的铅汞之液,哪怕六人全力控剑,也终是如同六条灵蛇绕着张五丰身外游走,始终再难进寸。
哪怕李星烛远远瞧见这一幕,心里也道一声漂亮。
张五丰手上拳路继续,那身外的阴阳球也更加凝实了。
可就在此时,身旁悬立在檐牙上的杀陀生动了。
“呵,该说你这是棉花团还是乌龟壳?”
只见他并指一挥,身后悬浮的石剑顿时犹如白龙冲霄,钻入城西上空的云层里。
突然涌现的气势,惊得缩在街边围观的百姓,纷纷探头看了过来。
杀陀生身形一动,似一道拱弧悠悠然落到城西墙头。
也正是这刹那间,城西的苍穹上风云涌动。
只听一声尖锐的爆鸣响起!
一道恢弘的剑意将云气聚成了千斤坠子,而那石剑则成了锥尖,轰隆隆引着万钧之势,向着张五丰扎了下来。
这动静,吓得还逗留在城西的百姓们纷纷慌头鼠窜,生怕遭了池鱼之灾。
再看那张五丰,却是不闪不退,继续周身结势,一副要帮身下百姓拦下这一击的架势。
也说不上这算不算死脑筋,但纯就争斗而言,就有点逆势硬扛了。
仓促之间,李星烛的神意直接涌现到张五丰身前,他要试一试,能不能以这神意之身直接戳花借法。
望气观相,张五丰头上的大道奇花已是越发瑰丽,晶莹的花瓣里已是内蕴五色,荧惑流转。
李星烛初读《十地周流经》时,便是因为观想自己周游天地脉络才偶有所成。
所以他心中有七成笃定,每次戳花入天河,然后在天地脉络中呼吸悟道,本质应该是神意与大道修行交融的结果。
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只见他提指一点,心中观想着化气入天河的场景,果然,下一秒已然在那乌篷船上。
毕竟有过给慎儿借法的经历,这次李星烛也有了大胆行事的底气,感应天地呼吸和周游脉络可谓是一气呵成。
刹那间,三千奇花中关于太极一道的感悟与法力通通涌入脉络,随后尽归一处,撞入张五丰身中。
“五丰,抱球,化太极!”
随着李星烛的声音在张五丰耳边响起,张五丰顿时感受到了犹如灌顶而来的雄浑法力和道妙所悟。
“仙人?!”
虽是无人回应,但张五丰心中却越发有底了。
当即摒除心中杂念,双手一抖,开始一上一下划弧,如同一阴一阳两尾阴阳鱼,游窜出个太极图腾来。
只见那图腾一成,瞬间便如同水泡般腾向空中,那天上的云气如同受到了召引,同样也向着太极图腾奔涌而来。
李星烛心在借法,也无暇看那天上动静,只感觉一片白色炽光从穹顶传来,漏下一片剑势冲着张五丰砸来。
轰隆一声,整个城门区域激起一片巨大的灰尘。
“哈哈哈,还好赶上了热闹。”
随着妖冶的女人声传来,一顶罗纱飞舞的香妃榻自城东飞来,稳稳落在了城楼顶上。
余辞夕懒卧在床榻上,元行冲则老实地缩在一角,旁边还有两个撒花侍女,倒是做足了样子。
站在不远处的沙陀生没有打理她,只是瞥了她一眼便继续看向那战团。
沙砾落地,灰尘散尽。
张五丰嘴角渗着血水,双脚陷入地中五寸,此刻正双手抱仪架住一柄石剑。
这借法终究是仓促了些,那抛上天空的太极图腾完全没来得及蓄势,纯粹是赶鸭子上架。
好在这波总算是守住了,石剑虽仍在嗡嗡作响,但剑势已去。
正在这时候,不远处的院弄里一阵鸡飞狗跳,却听徐寿年的呼叫声不断传来。
“张馆主救我啊!”
李星烛抬眼望去,却是之前那个被徐寿年喊话的黑袍人,趁着张五丰被城主按下,自己跑过去有仇报仇了。
徐寿年本就混迹在人堆里,那老头子得了修行滋养,虽然不善争斗却精蹦得很,飞剑弯来绕去迟迟刺不中他,反倒把一群百姓吓得哭天抢地。
看到这百姓遭难的景象,原本床榻里笑盈盈的余辞夕突然顿了一下。
随即,双瞳中突然就涌起一片血煞来。
只听她突然作出弱小受惊的样子,身子一挪便撞入元行冲怀里。
“元郎,快保护奴家。”
这可把元行冲这小子搞懵了,他本就没见过世面,哪敢碰人家身子,连推都不敢,只得侧着身子举起手来。
“元郎,你不是飞天仗剑的仙门大侠么,你不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么?你不会放任那些百姓不管吧?”
站在一旁的沙陀生听了她这话,看了元行冲一眼,哂笑道:“就他,也会使剑?”
摇了摇头,仿佛看了个大笑话。
谁知这话却一下点燃了余辞夕,只见她抬头恶狠狠地看向杀陀生,斥道:“谁敢说我元朗不会使剑!”
随着余辞夕瞳中异芒闪过,元行冲突然周身泛起了浓烈的金光,身体不由自主地浮到了空中。
“元郎,不用管奴家了,快去救那些贫苦百姓吧。”
说着,头也不回地从头上发髻里取下一根簪子,光华一闪,就换成了一柄三尺长剑。
此剑通体浑白,似石非石,似木非木,看着竟不似凡品。
余辞夕把长剑往身后一抛,就直接浮到了元行冲身前,被他拿到手里。
也正是这时候,余辞夕瞳中再次闪过一到异芒,元行冲脑后顿时涌现三个放光菩萨的法相。
三尊菩萨不过诵念了几句经咒,顿时一股脑钻入元行冲体内,这小子脑后顿时冒出三个光圈来。
李星烛此时也注意到了这边动静,眼看元行冲被一身金光架起,向着徐寿年与黑袍人飞去,当即附到了元行冲身上。
神意附体这种事,如今李星烛也算琢磨得更明白了。
越是修行浅薄,元神弱小,越是容易成功。若是被附体者自己没有抗拒,则成功率还能多上一些。
一感受到元行冲体内澎湃上涨得法力,李星烛倒是被小惊了一下。
不止是法力,这小子的肉身,经络,还有那原本若有若无的剑道不屈之意,竟都在飞速壮大起来。
“我的元郎,曾御剑飞天,登临天下。”
余辞夕话才出口,元行冲手中的浑白飞剑已经脱手而出,化作一柄巨剑将元行冲托了起来。
而元行冲自己则被金光掰成了笔直,两手抱在胸前,摆出了一副剑侠的派头。
“嗖”一声破空声响,元行冲已经飞到那片宅院上空。
一干民众一看到是剑侠飞来,一身金光灿灿正气凛然的样子,全都聚到他脚下这边。
“我的元郎,曾剑气纵横,斩断邙山!”
下一秒,元行冲体内的剑意真就节节攀升起来!
李星烛有些惊了,这余辞夕不简单啊!
这显然不是什么灌顶法门,更像是,此女把心中过往对情郎的观想一步步化实,投映在了元行冲这小子身上!
虽然之前心中并不笃定,可李星烛潜意识里,还是觉得余辞夕乃是前身炼制出的,类似分神道身的存在。
若是如此,这女人修的究竟是什么道,竟然能有了一丝言出法随的效果。
李星烛心念一动,当即再望向此女观她华顶,果然,施展这法门显然并不像她表面上那般随意,连自持不漏法门都暂时搁下了。
此女果然是隐现三华,距离那三花聚顶真就是隔了一层窗户纸。
虽然搞不明白余辞夕此时是发了生么疯,但此举显然对元行冲这小子有益,当即让他恢复了一半意识。
正好借你小子的手先解了徐寿年危局。
“小子,机会难得,可要好好感受了。”
说完,凭借着这具越来越像剑侠的身子,李星烛脑中开始涌现《抱剑图》的不屈真意。
“噌!”
“噌!”
“噌!”
...
元行冲脚下巨剑顿时分化出九道残影来,如同九道游蛇窜到那凌空的黑袍人身边,纷纷指向他脖颈处。
那黑袍人傻了,包括在远处看戏的其他五人,原本都以为元行冲是来帮自己的,毕竟那放光菩萨好歹算是城主的坐上宾客。
见形势突变,五人当即御剑合围过来。
余辞夕远远瞧着,却是笑得花枝乱颤。
“如何啊,往生城主?哈哈哈,我的元郎,可不会输给你手下几个杂毛。”
随着此话一出,元行冲脑后竟然又有三个光身菩萨钻入,接连又冒出三个光圈来。
而此时,单论法力的澎拜,竟然隐隐和初入双花的修士相当了。
趁着这个档口,李星烛正要再次祭起剑诀,却听那城墙上的杀陀生哼了一声:“一群蚂蚱!”
只见他袖袍一挥,那本和张五丰僵持的石剑竟然一个倒转再次飞天,浓浓剑意将整个西城囊括了在内。
这种飞天借势的法门,在剑法剑阵一道中算不得稀奇,甚至在同级别修士争斗时,反倒因为法力分散容易落了下乘。
不过嘛,一旦是以大欺小的局面,却是成了灭杀大术。
眼见又是飞剑悬顶,云气翻卷,李星烛彻底占了元行冲意识落到城墙上。
“城主且慢,我乃翠微山仙人门下弟子,正有一桩仙缘要送你,切不可再造杀孽了。”
眼看着之前还畏畏缩缩的嫩头青突然像变了个人,杀陀生一脸狐疑地看向余辞夕。
若非卖此女面子,他根本就懒得搭理。
余辞夕开始也愣了下,可脑子里一回想,当即拍着手掌撒欢道:“元郎可没说假话,他本来就是仙门弟子。”
城墙之下,张五丰听见那半路杀出的仗剑青年竟以仙师弟子自称,有些事,自觉也没了隐瞒的必要。
“往生城主,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这番出手不过是看不过你门下弟子惊扰百姓。”
“那白谓仙白城主,此时已去了翠微山寻仙访道,你自可寻去,何必再次与百姓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