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象山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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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洲交界处?
李星烛心脏噗通跳了。
三洲说的是三大部洲?哪怕是在《西游记》里也没听说过这地方啊。
还得问个明白。
“三洲是哪三洲啊?”
那白鹿在心中嗤了一口,终究是个见识浅薄的地头蛇。
“自然是南赡部洲,西牛贺洲和北俱芦洲。”
还真有这种地方。
他对西游世界的地形那可是两眼一抹黑,否则当初也不会一来就找徐老监正要地图。
“那你说的那什么...别失什么地,又是什么地方?”
为了一会少受点罚,这白鹿倒也乐得多回他几句:“别失八里地。既是三洲汇聚之地,自然别有一番盛景。”
白鹿也就是听葛老平时在那喃喃自语,哪知道什么细节。
想来是葛老这两年心心念念要去的地方,便总有它令人称道之处。
对他这话,李星烛也同样不疑有假,古往今来但凡是交界枢纽,哪里不是往来通商人口众多的繁华之地。
不过他也就是记在心上,提不上别的什么兴趣。
虽然他心中早就盘算着,待孙猴子这档子事落地,便驾云而去,到四州之地瞧瞧。
但他最上心的,还是跑各处仙山福地名川大泽瞧瞧。
就算要去世俗之所凑热闹,那盛世大唐自己还没窥见一角喃,哪顾得上什么别失八里地。
想到这,李星烛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这白鹿带偏了。
咳嗽了一声,又换上了一副严肃面孔。
“你这白鹿既是葛老门下灵兽,我就命你和这头狐狸打理象山北麓,至少也得还原个七七八八。然后嘛,自行去葛老那领罚吧。”
“白鹿领罚。”
“胡青领罚。”
那白鹿微微颔首,胡青则又伏在地上砰砰砰叩了三个响头,惊得白鹿又侧头看他。
“叩什么叩,你敢到象山书院生事,惩罚可没这么简单。”
李星烛对着胡青顾作厉色。
“走吧,先回象山北麓。”
说完便带着胡青拂袖腾云,白鹿则跟在一丈身后,三人眨眼便没了踪迹。
半截来朝峰山顶上,李星烛指着下面狼藉之地:“去吧,按我说的,复原个七七八八。”
胡青依然是跑得最快的,身形一溜烟就化作了三位青狐模样,一个腾跃落在一处小山包上。
只见他翘起屁股,三条巨尾越长越大近乎十丈,真如扫帚一般向着那些土石卷去。
不过毕竟是劈下了半座山,依胡青这般弄法,没两个时辰怕是弄不完。
白鹿见此鼻尖喷出一口浊气,不屑道:“山野妖精,粗鄙法术。”
谁料胡青那厮耳朵尖,一听那还得了,当即又骂了回去:“哟哟哟,该挨了揍又要逞能了,来来来,有道灵兽给你胡爷显显法。”
话一说完,又想起祖师还在边上,立马又蔫了下去。
李星烛在一边听倒,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莫名有些欢喜。
就白鹿刚才身后那三个光圈看,神通算是了不得了,这胖狐狸还占到便宜了?
孺子可教也,不愧是清风坳的妖精。
“显法就显法,好让你对镜自照,看看自己有多不堪。”
说完就驾云来到坡地中央,脚下一塔蹄,那七彩云斑又从他身体里浮现出来,不过这次没有旋转化作光圈。
随着那白鹿口中念念有词,顿时有七朵流云分别从一处云斑中冲出,弯弯绕绕,犹如七头白鹿冲向下方山野间,一时狂风大作。
胡青的脸色一下拉垮下来。
只见一缕白鹿过境,一地山石砂砾顿时被卷了个干净,带到极远的山头上才哗哗倾泻出来,真如垒土一般。
“倒是个漂亮法术。”
李星烛这些日子也已开了不少眼界,白鹿这化云驱石的法子,说到底,不过是分化了神念施展五行风雷之法,算不得有多上乘。
只是下面的胡青却看不透,心中虽有些恼恨,倒也认了它有道真灵的跟脚。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刻钟,却见那北麓的坡地一点点被山石填满抚平,毕竟没了筋骨,这些石头不可能真堆回那半截来朝峰上。
胡青那三条巨尾一旦缠到一起,那真如个金刚大杵一般,向着石地一顿乱砸,几下就平整了过来。
李星烛瞥了这厮一眼,那来朝峰没准是这厮一个人劈下来的。
不过如今此事已了,他也不想在外人面前再多提,遥遥冲着胡青呵斥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先将你镇压在**塔下,你且好好思过去吧。”
此话一出,白鹿在一边吓了一跳,要罚得这么重?
只见李星烛从袖袍里摸出七枚木牌,往空中一抛便一闪来到青毛狐狸身边,围成了一圈。
胡青也吓到了,多年前祖师把两个同伴剥皮的场面咵咵咵全涌了上来,浑身狐狸毛顿时炸成了球,正要施法脱逃,却听神识里传来祖师的声音:“给我回清风坳好好呆着,闭门思过。”
胡青这厮立马会过意来,借着自己这炸毛的派头,扯着嗓子就嘶吼起来:“仙师饶命啊!仙师饶命啊!”
那七枚木牌顿时腾起凶光,化作一枚法环收紧,将这青毛狐狸咻一声摄走,一闪消失在极远处。
白鹿远远看着这一幕,顿时对身后这位国师更加忌惮起来。
那青毛狐狸虽然犯浑,但它们毕竟都是兽类,此时竟有些兔死狐悲起来。
也不知那雷峰塔是何处,既是镇压,怕是要吃尽苦头了。
白鹿叹了一声。
没后台的妖怪就是吃亏啊。
想到这,白鹿觉得有必要再扯扯葛公的虎皮。
“国师,既然已到了象山书院,何不随我去拜会葛公?你们可是许久不曾论道了。”
李星烛稍稍想了想,反正来都来,便过去坐坐。
这葛公莫不是走得儒道兼修的路子?一会倒是要留意了。
“且去坐坐,讨一杯茶喝。”
听他如此说,那白鹿赶紧在前面引路,姿态倒是放低了下去。
象山书院并不大,远远瞧着也就七八间宅子。
顺着山头的石板路缓缓前行,无路是两边裁剪适宜的庭荫树,还是那些素雅别致的草庐木屋,处处都透着工巧。
这葛公一看就是个讲究人。
此时路过的几处草庐里都传来童子们的读书声,偶尔能瞧见几个白袍童子蹭到窗前打量。
其中有几个眼熟的李星烛也装作没看见,此时先生们正在上课,那些崽子倒也不敢跑出来。
走到小道的尽头,那白鹿突然就扬蹄而去奔入一间篱笆院子,李星烛两三步跟上,却见一个满头花白的素袍老先生正在煮茶,那白鹿则一脸恬淡地卧在老先生腿脚边上。
想来便是那葛公了。
“这回闯祸了吧?”葛公一边起了盖子嗅了嗅壶中香气,一边伸手在白鹿脖颈上抚了两下。
头一抬,正好瞧见李星烛静立在门口。
“哟,原是星烛来了。”
李星烛心头一跳,这汴月国内,他还是头一回听人这般称呼自己。
便是车迟三妖,平日里怕是也不敢直呼他的名讳。
这葛公看来不简单啊。
方才听那白鹿说起自己与他坐而论道,还以为是个修行人,可此时观他气象,真是一丝痕迹也无。
车迟三妖纵然有“自持不漏”法门,看不清修行境界,但望气而观,至少有气顶隐现,
但这位老先生,真就如一个凡人坐在那。
返璞归真自不用说,若他真是凡人,能和前身坐而论道,还直呼其名,那也必有倚所持。
想到这,李星烛躬身一礼,然后小步来茶炉跟前。
“葛公这炉茶,火候得再小点。”
“哦?”
葛公倒是诧异了,往日里这位可是十指不沾杂事,这会还懂煮茶了?
“可惜了,若是现在有二沸之水灌进去,倒是能出一壶好茶。”
李星烛倒也不拘禁,茶炉旁边还有个小木凳,他直接扯过来坐下。
“二沸之水?这又是什么说法。”
嘴上虽然在问,葛公还是先关上火炉风口,挪了挪炭。
李星烛一笑道:“从胡商那看到本《大唐茶经》,学了手三沸水煮茶,倒是卖弄了。”
葛公一听他这么说,倒是一脸恍然了,喃喃自语道:“一别故土十余载,不知何日是归期啊。”
这老头子还真是大唐人。
“星烛若是有空,倒可把那茶经带来,让老夫品读一番。”
这...
他随老道士一样喜欢喝茶,所以茶经就翻得多,那三沸煮茶法便是从《陆羽茶经》上翻来的。
看过是一回事,写出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倒是叫先生失望了,这经书是他人心头好,我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不过倒是学了几种煮茶手法,日后可以墨给葛公。”
“那也是极好了。”老头子倒也没在这话上纠缠。
此时茶炉上,文火已熬了好一会,停火,揭开壶盖,只见差沫下沉,汤华上浮,银哗哗入积雪初开般明亮。
一段茶香拂来,真如浸入肺腑,倦意消散,连那垂眼的白鹿也扬起头来。
一壶茶终于是煮好了。
“不知,北上之事,想得如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