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破碎的往事（云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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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启明城。
春寒料峭，阳光灿然。此时的启明城上空万里无云，今日应该是个好天气。
随着一阵嘎吱声，西市的两扇厚重的门被缓缓推开，一面旗高高悬在门楣正中。
外面的大街上早已聚集了十几支通商的队伍。他们一看到旗子挂出，立刻喧腾起来。
西市署的署吏们一手持簿，一手持笔，站在西市西入口的两侧，面无表情地一个一个查验通关文牒和货物。
“父亲，来这里能赚上钱吗？”少女明眸皓齿，温柔的声音，问道。
“然儿，这次我们要在这里多住几日，进去以后事事要注意安全。”
少女名为杨然，自幼与父亲到处经商。
“父亲你就放心吧，我知道分寸。”杨然满脸天真的答应着。
后者宠溺的摸摸她的头。
进城后，杨然立刻注意到人多的一处。
“父亲，那里好生热闹。”杨然指着那处，欣喜道。
“据说这里有一处道观，达官贵人多来此进香。”
各色牛马大车停在坊口，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老百姓只能暂时停下脚步，耐心等待。
“父亲，我去看看。”
杨然说罢，便没了人影。
父亲欲言又止，只无奈的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知道了！”
杨然兴冲冲的跑来，安静地站在队伍里，可她浑然未觉，在对面街道的酒肆二楼，一道阴森森的视线越过宽街，在她身上来回扫了几回。
一个穿着浅青官袍的中年男子收回视线，缓缓举起酒爵。
他双眼狭促，鼻尖挺而勾，一动嘴唇便会扯动鼻翼与眼睑，好似一条蛇在脸皮之下游走。
“那个女人，你们看见了吗？”他啜了一口酒，淡淡问道。
他身旁站着几个锦袍少年，听到询问，纷纷点头。
“模样还不错，好像还是外地的。你们一会儿，可得好好关照她一下。”
锦袍少年们都哈哈笑了起来，眼神里尽露淫邪。
“站着干吗？还不赶紧去做事？”
锦袍少年们叉手告辞，噔噔噔地跑下楼去。
杨然好不容易才从里面的拥挤走出来，沿街走了一段。不知不觉中，她发现身边多了几个浮浪少年。
这些少年个个衣着轻佻，袍襟开处，能看到脖颈下的几缕深色文身。
浮浪少年们开始只是在附近晃荡，然后一个一个不动声色地贴近，把其他行人排挤开。慢慢地，杨然的前后左右都被他们占据。这些人彼此之间距离松散，却连成一条坚不可摧的人墙，把她关在其中。
杨然感觉有点不对，想往外冲。
浮浪少年们嬉皮笑脸地挡住她，用肩膀和胳膊把她顶了回去。
杨然就像是落入了激流，完全身不由己，被人墙裹挟着，一路朝着北边的偏僻地段而去。
杨然倔强地咬着牙，眼睛不断从人墙间隙朝外看去。
巷子内，只见一群人冲上去对着一个少年就打，少年也不惧，一边退一边打，剑眉星目满脸冷酷，身手也很敏捷，面对七八个混子的围攻丝毫不落下风……可他肯定是要倒霉的，再厉害也打不过七八个混子。
杨然被推搡着，竟也进了巷子。
只看到一张冷峻的脸，一双如同野兽一般充满杀气的眼睛，少年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被几个混子围在墙角，地上已经被干翻好几个混子！
少年给杨然的第一感觉，
就像是一个冷面修罗，冷酷又无情，眼神仿佛能撕碎一切……
面对一群混子的围攻，他不但没有被打趴下，也没有摇尾乞怜的求饶，而是用他的姿态用最强力的反击，硬生生放倒几个围攻他的混子！
两伙人一撞上，没有预想中的尴尬，两伙人似乎还认识！
“你们这是？”锦袍少年问道。
为首的一个小混混，笑道：“真巧啊，在这碰上。这小子轴的很，欠钱不还，还想动手。”说着，还打量着杨然，笑盈盈的说：“这姑娘不错啊！”
几个混混的目光都落到了杨然的身上，少年也抬头看她一眼。
“哈哈哈哈，说笑了，要不我们一起陪她玩玩？”说罢，两伙人皆笑了。
杨然注意到了少年，却突然发现少年似乎在传递什么信息。
他盯着杨然摇摇头，手指轻微的弯曲，示意往他那跑。
杨然皱了皱眉头，难不成这个少年有办法。
说时迟那时快，少年猛地一脚将眼前的混混头头踢翻在地，一时间，都么反应过来。
“快过来！”少年大喊，杨然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跑了过去，少年拉住杨然的手，只轻轻一跳便跃到了高墙之上。
杨然并不会轻功，这一下，她差点没站稳掉下来，好在少年托住了她的身体。
“老大，他会武功！”
“好小子，敢骗老子，抓住他！”混子头头大怒，指着少年就开骂。
“走！”少年说罢，拉起杨然再一次落到了另一个屋顶之上。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跟我来！”再次跃到一处，少年拉着杨然进了一间屋子，门应声关闭。
“呼……”两人都是松了口气，杨然这才细细的打量眼前的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杨然可爱的声音，让少年瞬间不知所措。
“李…李云中。”
杨然点点头，道：“原来你会武功，那你刚才为什么会？”
李云中明白杨然什么样子，她是想问自己为什么会武功还被人打成那样。
“这个嘛，肯定是有一些原因的，不过现在不方便和你解释。”李云中说着，还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
杨然嘟嘟嘴，道：“好吧，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父亲还等着我呢。”杨然向外看了几眼。
“你父亲？”李云中问道。
“嗯嗯，我是外地来的，和父亲来西陵通商，可是，刚才去道馆出来就碰见了他们。”杨然无奈的点点头。
李云中看着她的脸竟有些出神，害羞的说道：“那要不要我在你身边保护你？”李云中说罢，意识到有些不对，连忙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人生地不熟…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