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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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出了校门，林遇之就发现那两个人没有跟着出来，那么他果然猜对了，两个都是住校生。
“听他们的对话，他们跟着你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是吗？”
“你没发现过吗？”林遇之问。
“他们隔着有多远？”
“几米？”林遇之估算着刚刚和谢知音的距离，“5到7米的样子。”
“那我肯定没感觉。”谢知音能感受到别人靠近的距离是2米内，过了两米就很细微了，更何况是这个距离的两三倍。
“还有说什么吗？”
“其中一个说另一个是变态，只跟着也不上前。”
“是不太好，你见到是什么样子了没？”谢知音说。
“没有，光线不太好，没看清长什么样。”林遇之就觉得是俩无脸男，也没看清长什么样，现在连他们的身形特点、穿的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们是从我们对面的b区一楼过来的，一楼只有一班和二班，就是其中一个班的吧。”三个教室，最角落的是教资室，只有那边是这样斜着走过来的。
“我知道了。”
“你打算怎么做？”
“又不认识，虽然知道范围，但目标数量依旧偏大。虽然他们是文科班，男生不算多，但我没记错的话，两个班都有十个左右的男生，总不能直接去问是哪两个人晚自习后跟着我吧。先不管。”加上他们目前也没做什么，谢知音也不用做什么。
“那要不要晚自习后一起走？这样他们也会收敛一点。”林遇之话刚说出口，谢知音就抬头看着他。“怎么样？”林遇之的耳朵在谢知音看过来的时候就微微发热，开始泛红，只是路灯是黄色的，看不出来而已。
谢知音笑了一声：“行啊，只要你下课的时候能快点走。”
“没问题。”
林遇之和谢知音是在路口分开。
林遇之暂时没有和谢知音一起走那边、送她回家的理由，在谢知音说‘拜拜’的时候回：“明天见。”
第二天的第二节晚自习，林遇之没有睡觉，看着谢知音开始收拾东西的时候，自己也就准备好了，他根本不需要收拾带回家的东西，书包一背就能走人。只要铃声一响，谢知音离座，他也就跟着走。
下了教学楼，两人隔着半步距离并排走着，才下课没多久，周围也没什么人。转弯后又走了一小段距离，林遇之觉得那两个人应该也跟着转过来了，还回头看了看，但光线实在是有点不亮堂，而他也不知道那两人到底长什么样，后面的人也多是三三两两或是一群人一起的，难以分辨到底在不在，又是哪两个人。
“你看什么？”谢知音问。
林遇之回过头来：“想看看那两个人还在不在。”
“在吗？”
“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长什么样吧。”谢知音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嗯。”林遇之也不否认，他知道谢知音应该看出来了。
“你要怎么样才能记住人呢？”谢知音有点好奇地问。她以前遇到过会脸盲的人，但两个人的脸盲情况是不一样的，一个单纯记不住别人的长相，而一个就是觉得人的长相都是差不多的，没有太大区别，记住和没记住没有差别，因为她分不出来谁是谁。
“需要多见、有较多的交集或者初次见面就给我留下比较深的印象，总的来说就是需要刷个脸熟，最好长得比较有特色，某个部位特别一点。”
“比如？”
“肤色、身高、胖瘦，如果差不多的话，我容易记混，或者干脆记不住。”
“你呢？”林遇之问谢知音，“你记人容易吗？”
“当然。”谢知音语气上扬，“你现在好像还记不全班上的人吧。”
“是。”林遇之依旧有不算少的人对不上号，不仅是长相，名字也不当记得。
“我一个星期就全记得了。”谢知音甚至不是问的，她那时候安静得很，只和周围的人说过话，而班上其他人也不认识她，看她单独坐在后面，又看起来安安静静的、有点不好相处的样子，只有一两个女生来主动找过她。她只是通过平常的观察，老师上课点人回答问题，就这样记住所有人的。
“我是真记不住。”林遇之从小就这样，甚至有同学在校外跟他打招呼，他都不知道是谁，甚至不知道那边到底是谁在跟自己打招呼。后来他就当没听见了，所以他在同学间有个冷淡的印象。他只是单纯不知道是谁，开口都不知道怎么说，回个‘你好’都有可能回应错了对象，也确确实实发生过，所以干脆没有反应。就算范晨纪和唐一文给他指方向，说是谁，他还是不怎么知道，后来他们也就懒得跟他指了，自己打了招呼就行，他的这个毛病是难以根治。
“看出来了。”有时候课代表收作业，开学都好几周了，也收过好多次了，别人站在林遇之的课桌前，林遇之还要再问一下是什么科目，因为他分不清这个到底是哪个课代表。
“但你挺好记的。”在当天林遇之就记住了。
“我很特别吗？”谢知音问。
“嗯。”林遇之认同，“很特别。”是他见过最特别的女生，初次的对话简直不要太印象深刻，他一般是记不住这些的，但那次对话，现在他都能完全想起来，一字不差。而自己对她的初印象也算不上好，甚至很糟糕，他也没想到大半学期后的现在，自己对谢知音的印象改变了这么多，修改、删除、添加，甚至颠覆了以往的印象。
“怎么个特别法？”
“嗯……”林遇之思考着，发现自己说不出来，也有点不好说，“真要我说的话，说不出来，就是特别，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没理由的，就是不一样。”林遇之转移这个话题，把问题抛给谢知音：“那你呢，什么时候记住我的？”
“当天啊。”谢知音理所当然地说，“不过呢，当时我并不知道你的名字。”
“等等。”林遇之立马出声。
“怎么？”
“我不是自我介绍了吗？”
“可是，我并没有听见，不是吗？”谢知音看着林遇之疑惑的表情，又说：“我进教室的时候，你已经坐在我旁边了，也不知道你是从哪儿转来的。”
“也是。”林遇之想起来了，而且谢知音一开始也没叫过他的名字，虽然认识自己，但很少会叫自己的名字，反而是自己叫她的名字更多，“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晚自习，你写名字的时候，我看到了。”谢知音当时就是瞟了一眼，好记就记住了，她也擅长记忆。
“哦哦，那也每隔多久。”林遇之还以为隔了好几天才知道，几个小时而已，在他这里可以忽略不计。
“又是什么时候、怎么知道我从哪里转来的？”林遇之又问。既然谢知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那么那个时候她也一定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转来的。
“听班上的同学说起的。”
“想知道我为什么转过来吗？”
“我不需要知道，你转来的事就是结果，不要知道理由和过程，因为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不需要刻意了解。”谢知音回答。
“不过呢。”谢知音又补充，“大概猜得到一些，就你平时的表现来看。”
“我怎么？”
“你再怎么，自我认知也比我看到的更明白吧。”谢知音笑了笑，“不需要我明说吧。”
林遇之想着自己平常上课都在干嘛，确实不需要谢知音说什么，太明显了，自己就是咸鱼状。
“也是。”
“对吧。”
五月末的夜晚已经不算凉了，地面还微微有些白天阳光烘烤的余热，尤其是走在没有树木遮挡的地方。只是还不到盛夏的灼热，散去了一些，温度也微微降了些，偶尔有微风拂过，谢知音未绑的发丝会轻轻随着风的方向晃动，林遇之这才发现谢知音的头发好像比之前短了点。
“你剪头发了吗？”林遇之问。
谢知音抬手捏起一小撮头发，翘起一点，“嗯。修了一下。”她现在的头发隔两三个月会修一下，长的速度也不快，让它维持着一个不算长也不算短的长度，好打理一点。
“你以前的头发还挺长的。”林遇之想起她初中的照片，尤其是那些表演的照片，头发的长度是现在两倍，及腰，甚至还要长一点。
“嗯，会留很长，再一次性剪到过肩的位置。”她的发质很好，也多，剪下的头发她会捐出去，她外婆以前的一个公益组织，用以癌症化疗后的脱发阶段。只是中考后她再没有蓄长过头发，不再好打理它们了，长发每次洗完头，干的过程太长，不适合她现在的状况。
“现在这个长度也很好看，很适合你。”
“谢谢夸奖。”谢知音笑着说。
“嗯。”林遇之眼神偏向旁边，没一会儿又偏了回来。
月亮出现在天空中，由于也临近农历的月底，是残月，薄云微遮，星星稀疏，布于黑夜，光亮也微弱，别有一番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