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文人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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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讨论的话题远远比男人之间讨论的开放,她们的讨论都是最直接的。一梅和王美娜还没有结婚,当然讨论的不会有经验,但玩笑开的也是有深度的。
尚一梅和王美娜一进房间就没怎么和其他人说话,始终是两个人说个不停,声音和嬉笑完全不顾忌别人的感受。
现在的孩子就是这样,在家被父母当做宝贝,当做被父母理解的对象,长到这么大还没有被父母要求她们去理解父母,也就形成了不去理解别人的习惯。
不知道去理解别人,在现实社会很难与人相处,确切地说很难与人相处的很好。
追求自我的开心和快乐,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这是一种普遍性的社会心理疾病,对社会的影响我们现在可能感觉不到,但必将是巨大的和深远的,还可能是致命的。
菜陆续地上来了,先上的是凉菜。
“王美娜,这个特别好吃。”服务员把第一个凉菜“清爽萝卜”一放到餐桌上,一梅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吃了,还希望王美娜也一起吃,分享先吃的快乐。
现在的孩子把自己尊称为“吃货”,货并不是一个褒义。
尚文正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什么。他是大学国学教授,他知道中国人在知道餐桌上的礼仪,但是现在都没有用了。在过去,家里请客孩子是不允许上桌儿的,女人也是不允许上桌儿。现在家庭请客,有时候坐在主要位置的还是孩子和女人,男人的地位已经严重下降了。
这个社会,在外面工作和打拼特别重视和依赖男人,而在家庭男人得不到重视。难道男人已经不重要了?朋友经常开玩笑,说自已在家是四把手,一把手是孩子,二把手是老婆,三把手是宠物狗,四把手是自己。
尚文正看见女儿没有礼貌,在大人还没有吃时自己先吃了,觉得自己作为国学教授是没有面子的。
“哪个?就这个,这有什么好吃的,喝完酒吃点儿还行。”王美娜也赞同,只是把一梅的观点升级了,把这道菜作为醒酒菜考虑。
看来王美娜的生活也是超边界的。
“这个应当吃,有蓝莓。”第二个凉菜是蓝莓山药。服务员摆到桌子上,王美娜就拿起筷子吃了一块儿。
“这个味道还行。”王美娜边吃边说。
两个人也不管别人,一边吃一边说,上来一个菜就吃,吃完就说,再不就是看自己的手机,似乎别人都不存在。
一个桌子上的两代人,明显分为两个群体,孩子们自顾自的吃、说、笑。父母们尴尬地看着,没有面子地说着。
“姐夫,来吧,菜已经上四个凉的,两个热的,可以吃了。”王满意拿起筷子招呼尚文正。
“你这就这么吃啊,没有点儿别的?”尚文正没有动筷子,问王满意。
“哪你还想有什么?”
“这菜这么好,就这么吃不糟蹋了吗?”
“你说你,我请客,你还主动要酒喝。”
“那怎么着,你要说没酒,我要考虑来不来吃你这顿饭呢,跑这么远,耽误着时间,不值啊!”
“你想喝什么?”
“喝什么咱不挑,有的喝就行。”
“来,芳芳,拿上来吧。知道你好喝一口儿,早给你准备了。”
“是啊,多少年了。”
尚文正和王满意,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
尚文正意思是和王满意两个人相处多年,两个人关系很好,也都愿意喝点儿。
“闷倒驴!内蒙酒,纯高粱酒,65度,怎么样?”王满意觉得这回给姐夫掏换到了好东西。
尚文正从芳芳手里把酒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着。
“闷倒驴,还真叫闷倒驴。”尚文正似乎觉得这个名字起的有些怪。
“白的,今天咱俩尝尝这个。”王满意说。
“怎么样?你喝过吗?”尚文正问王满意。
“我也没喝过,朋友送的,今天就拿来让你品尝一下。”王满意说。
尚文正隔着包装盒闻了闻,一看就是个好酒的人。
“就它了。”尚文正说。
王满意接过来打开包装,拧开瓶盖,给尚文正倒了满满一杯,自己也倒满了杯子。
“姐,您也来点儿尝尝?”王满意问姐姐王玉花。
“不喝,这玩意有什么好喝的,齁辣的。”王玉花说。
“那你喝什么?饮料?”王满意说。
“我就喝白开水。”王玉花开始注意养生了。
“舅舅,我要饮料,我要柠檬茶。”一梅说。
“来几瓶柠檬茶。”万芳芳告诉服务员。
尚文正端起酒杯,放在鼻子下面认真地、努力地闻了闻,似乎要把酒的气息完全吸入骨髓里。
“闻起来还不错。”尚文正说。
“别闻了,喝一口吧。”王满意盛情地端起酒杯。
“走一个?”
“走一个。”
王满意和尚文正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小口儿。
两个人都是会喝酒的人,对于新接触的酒,第一口不能太多,否则品尝不出味道。
“不错,不错,不错。”那一小口酒在尚文正嘴里转了三圈之后才进了肚子里,接着连连发出赞叹。
“还行吧?”王满意也配合着说。
“不错,不错。”
“就是度数高了点儿。”
“喝白酒就要度数高的,低度的你不知道‘狗兑’了多少水,喝着不舒服。”
“对,低度的没法喝。”
两个人不一会儿一杯酒就喝下去了。王满意又倒满了。
“今天把大姐夫和姐叫来,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好长时间没聚聚了,好长时间没和老尚喝一杯了,亲戚就得经常聚聚。第二层意思是,这不是孩子都高考完了吗,该报志愿了。咱没有文化,没有上过大学,不知道报志愿是咋回事儿,所以把姐夫叫来,姐夫是教授,帮看看该怎么报。”
“他能帮你什么,一梅那时候都没帮上什么。”姐姐王玉花说。
“姐夫,你说呢?”万芳芳希望姐夫尚文正有好的意见。
尚文正是有委曲的。在他的内心,他对这个家庭早已经失去控制权了。在给儿子起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权利了。当时他给儿子起了个名字,王玉花说不好听,不够响亮,花了二十块钱在街边找了一个算命先生给起了十个名字,一梅的名字就是从那十个名字中选出来的。
在一个家庭中,给儿子起名字,首先是爷爷的权利,然后是奶奶,他们两位老人不起名,就是父亲的事。尚文正给儿子起名的权利被王玉花剥夺了。从那时起,尚文正知道自己对家庭没有权利了,所以后来对女儿报志愿,他是想插手的,但仍然被妻子控制着。
对于这种传统,你可以反对,但尚文正是要坚持的,这成了他永远无法释怀的心病。
在两个人之间,你可以不尊重他的认识,你可以反对,但你要接受他内心中对你的厌恶。
尚文正在无数次、无数次失望之后,已经心死,他没有脾气了,内心已经回归了平静。女人千万不要认为你已经完全降服了这个男人,你已经把这个男人拿捏的死死的了,如果是这样你就错了。男人对你已经越来越讨厌了,他只为了什么在忍耐,当他不需要忍耐的时候,你最好不要求他回头。
文人倔强,你不懂。
男人的倔强,女人不懂。
男性文人的倔强,女人不懂。
“来,姐夫,说事儿不耽误喝酒,碰一下。”王满意知道姐姐的脾气,也知道尚文正在家里的地位。
尚文正深深地喝了一口,缓缓地品味着酒的绵香,似乎注意力不在今天吃饭的主题,完全是在品酒。
“唉!唉!你们俩也得听听啊,一梅今年毕业,有经验教一教王美娜。王美娜现在说你的事儿呢,怎么好象和你没关系呢?”
万芳芳知道自己和丈夫对报志愿的事儿一窍不通,所以着急,对两个孩子只顾说话不满意,特别是自己女儿没心没肺,很不满意。她见两个孩子对这么重要的事情不上心,还在那说说笑笑,所以就提醒她们俩。
“你们怎么定,我就怎么执行。你们商量吧,甭管我们俩。”王美娜的态度很是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