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偷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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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像影子，跟在他背后，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试图通过这些去了解他。
——题记
周五没有晚自习，楼桑榆回到家，偌大的别墅空无一人。
她打开手机看见父亲发来的消息：今天我和你刘姨结婚纪念日，带着弟弟出去了。吴婶回老家了，晚餐你自己解决。
楼桑榆面无表情关掉手机，她走去厨房打开冰箱。
冰箱里只有几个鸡蛋，什么也没有。
保姆吴婶不在，这个家的食物没有人填充。
楼桑榆叹了口气，拿着钥匙，走出别墅区。
她的心有些空荡荡，仿佛独自一人站在大海边，浪卷沙石，寒风吹过空洞的心，肌肉收缩，毛孔里的血液都被冻住。
她早该习惯了，早该习惯了一个人。
但此刻，她竟也有些难过。
那一家人现在应该在一家优雅的西餐厅，男人为女人倒上红酒，送上一束耀眼的玫瑰花，旁边的小男孩笑着看着这一幕。
真是温馨的一家。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热闹的小吃街。
小贩的吆喝声掺杂男男女女的嬉笑打闹声，好不热闹。
楼桑榆突然想到沈洛嘉，如果现在，他出现在她身边就好了。
“课代表！”陈坤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楼桑榆一惊。
这一嗓门实在过于洪亮。
“课代表，你也在这里呀。”楼桑榆回头看见两个少年站在她身后。
不是幻觉。
沈洛嘉他真的出现了。
楼桑榆心里一片空白，她的四肢像是刚长出来的，不知道要如何行动。
要不要伸出手打个招呼？楼桑榆心里想。
但是沈洛嘉先打招呼了，“hello，同桌。”
男生的声线有些低，声音时清透的，像早春的溪涧打在心间。
楼桑榆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她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她想给沈洛嘉留下一个好印象，但每次都没有做到。
南方九月天，男生着一身休闲装，他长身玉立，宽肩窄腰，有力的肩胛骨和紧致的肌肉包裹在白色体恤里。
他是冷白皮，乌黑的短发微湿，湿法垂在前额，细长的桃花眼看着她，眼里透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好像总是这幅形象，不管看谁他都是带着笑意，对待跟自己搭话的人举手投句间都是礼貌，但也不难看出疏离。
比如现在，有两个小女生红着脸互相推搡着走到他面前。
小女孩的声音稚嫩，“哥哥，你长得好帅，可以加个微信吗？”
“可以。”他声线暗哑。
楼桑榆的心一沉，眼睛里的光灭了。
对啊，像他这样的人是不缺人喜欢的。她也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发生。他生来就站在人群中心，行人来来往往，他们的虚影是灰色的，而沈洛嘉的是彩色的。
望着两个女孩离去的背影，陈坤明感叹，“我怎么没长你这样一张脸啊，多招小姑娘喜欢。”
“没事，”沈洛嘉神色淡淡，“我给你机会，给了你的微信。”
楼桑榆抬起头来看他，撞进他黑亮的眼睛。
他的眼睛澄澈，像冰岛史费拉的水一样清澈。他看向她的目光让楼桑榆感觉自己的小心思都无所遁形。
她心里窃喜，默默移开目光。
原来给的不是他的微信号。
“可以啊，嘉嘉，”陈坤明赶紧拿出手机通过，“养你这么大，你终于知道孝敬爸爸来。”
“滚，”沈洛嘉踹了他一脚。
陈坤明自我感动了一阵才注意到楼桑榆还在旁边，“课代表，你吃饭了吗？”
楼桑榆摇摇头。
“一起吧。”沈洛嘉开口。
楼桑榆觉得对他，她大概这辈子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就这样三个人走在热闹的小吃街。
陈坤明真的像个没长大的小孩，糖葫芦他要尝一下，糖人他要雕一个像自己的。
站在糖人小摊前，沈洛嘉问她，“你要一个吗？”
这里的唐人就是翻糖做的，每个小人被师傅灵活的手做得栩栩如生。楼桑榆向来拒绝不了这么可爱的东西。
她点点头。沈洛嘉开口叫师傅做了一个兔子。
兔子？楼桑榆疑惑地看向沈洛嘉。
“不喜欢吗？”沈洛嘉问。
楼桑榆摆手，“没有没有。”
翻糖师傅边做边咿呀咿呀唱起一曲有年代感的戏曲。
戏曲戛然而止，老师傅脸上露出忧愁。
“现在的时代在变化了，想我们这些老手艺都没什么人看了啊，”翻糖师傅跟他们搭话，“难得你们喜欢啊。”
“师傅，时代在变化，但我们中国的传统手艺是需要传承的。”沈洛嘉讲。
楼桑榆认同地点头，“18年的时候有一位翻糖师叫周毅写了一篇文章，翻糖有生命，手艺筑匠心。师傅，我们中国的翻糖是让外国人也震惊的手艺。您现在做的都是有意义的事情。”
“传承中华文化，”师傅点点头，“我一开始做这个的初心也是这个。”
“行了行了，”陈坤明嘟囔，“你们出来了还要秀文化，我一句都听不懂，还让不让我参与了。”
楼桑榆抿嘴笑，她偷偷看向旁边的沈洛嘉。
少年闲闲站在一旁，一只手推开旁边陈坤明要凑近的脸。
他们也是有共同话题的，她在心里偷偷记下了这一刻。
夕阳落下，天空被蔚蓝色笼罩，远处可以看见朦胧的月亮若隐若现。
路边的街灯亮起，昏黄的灯光铺洒在灰白色的水泥路上。
傍晚的空气清新，风都变得凉爽，拂过而来，心情都变得舒畅。
楼桑榆一手拿着翻糖兔子，一手拿着土豆炒年糕。
她现在遇到一个问题，她没有多余的手，吃不了土豆炒年糕。
年糕的香气扑鼻，韩国辣酱拌着土豆的样子实在诱人。
楼桑榆想找个地方停下享受这个美食，但看着旁边那个仿佛没有逛过小吃街的陈坤明，她没有开口。
“我帮你拿着吧，”一旁的沈洛嘉接过她手上的翻糖。
“谢…谢谢。”
楼桑榆吃了一口热腾腾的年糕，年糕拌着辣酱嘴里糯叽叽的。
“你不吃吗？”楼桑榆问。
“吃过饭了，又被他拉出来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前面的陈坤明。
陈坤明在前面的小吃摊不知道跟店主在比划着什么。
楼桑榆佩服他的饭量和吃饭的速度。
每过三个铺子他就能搞定一份美食并且再买一份。
分开的时候，楼桑榆站在红绿灯路口，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他还没有走远，她已经开始想他了。
想到自己空荡荡的家，她好想叫住他，问他能不能带她一起走。
当然，这个想法过于荒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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