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认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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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主任肺都要气炸了。

这么难得、多少牺牲才换来的安定岁月，就是让这两个人模人样的大姑娘糟蹋珍贵的粮食、闲来无事污蔑人玩的？

吃着泥腿子地里刨出来的粮食，穿着泥腿子纺纱做成的连衣裙皮鞋，又看不起劳苦农民同志，还一口一个泥腿子骚。货，真是、真是——

高主任一张黑脸差点涨得黑红黑红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他甚至觉得，如果现在身上还配枪，他直接崩了眼前这个混账！

“张桂仙同志，我以组织名义问你，刚才她说的话，是否属实，请如实回答！如有一个字的假话，组织上马上送你去劳gai！”

张桂仙心口咚咚直跳，眼前的黑脸老头，仿佛就是个煞星，总感觉被他盯上一眼，脖子或者后脊梁一阵一阵的透心凉。

她转着眼珠，偷偷瞧了一眼她爹张有粮。

张有粮微微摇头，又垂下眼帘，最后还抿抿嘴。

张桂仙明白了，严厉检讨批评自己，争取从宽处理，逃过今天再说。

顿了一会，张桂仙抖着声音，小声回答，“报告组织，我有错。我和张见晗一起长大，可他却不想娶我，所以我小心眼想要报复他一下。我的确说过那些话，但那都是张晓芹故意在我面前说的，她说张见昀想要嫁到城里吃商品粮，已经和韩知青好上了，张见晗以后更加不愿娶我了，所以我才话赶话地说了出来，不是我的本意，真不是，组织上要相信我。至于在外面污蔑韩知青和张见昀，那确实和我没有关系，我一没有看见，二没去过学校，三没见过同学，根本不可能去散播谣言。

我处于嫉妒心理，说了那样的话，我已经深刻意识到了错误，请组织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一定端正态度，在组织的批评教育下好好学习，努力劳动，时刻做好自我批评，争取彻底改掉嫉妒心和小心眼，做一个合格的四化建设接班人！”

张晓芹心间一颤，心想坏了，张桂仙彻底继承了张有粮油滑老道的性格，经她嘴皮子这么一溜，在加上认错态度良好，说不定今天就被她躲过去了。

摸。摸额头还未完全褪去的指印，张晓芹心里怒气更盛。

她爷爷张老贵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她等得心急如焚。

可张有粮这个大队长，滑溜如同泥鳅，事情若是成了，张桂仙能嫁给张见晗，李有金也能娶到张见昀，甚至李菜花都能拿到一台缝纫机，他张有粮还能得到一个公正大队长的称号。事情若是败了，他立刻推说自己不知情，装模作样的自我批评一番，立刻就能回来。

可他爷爷张老贵呢？连个主。谋都算不上，不过是个从犯罢了事情就算成了，他也只不过报复了张长念一回出了一口气，现在事情败了，竟然还被关着没放出来。

她张晓芹不过说了几句话还落了个是非不分的罪名，若不是爷爷张老贵一力承当下，她也不可能这么快从县里回来的。

想到这里，她更加憎恨张有粮父女。

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这么容易过关。

“唔——”张晓芹眯缝着麦秆小眼，捂着半边脸，哭声都有些压抑，“仙儿，若不是你说我把事情告诉同学们，就让我爷爷早点回来，否则我哪里会这么做，你不能威胁完了之后，就不认账啊！”

张桂仙眼珠子瞪大，不可置信地朝着张晓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