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崽崽（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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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顾檐一岁之后，两人便搬回了小别墅，以前这处空间里经常出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除了必要的做事，阿姨大部分时间都是隐形的。
现在多了孩子，还有照顾孩子的保姆，刚开始的时候顾川澜特别不适应，总有一种自己的空间被人侵入的不爽感。
后来，每天都被自己亲儿子啃的满手是口水，时不时被尿一身，他慢慢也就习惯了。
江糯回到家就喜欢光着脚丫子乱跑，为了预防她着凉，顾川澜让人把家里楼上楼下全都铺上了地毯。
然后，江糯就更喜欢光着脚乱跑了。
某天半夜，微风从未关合的窗户里钻进来，拂动着厚重的窗帘。路灯的光亮若隐若现，映照着屋内在地毯上交缠的身影。
江糯只是在沙发上多看了会儿电视，没有按时回房睡觉就被顾川澜以惩罚为借口，按在了地毯上。
顾川澜那强势又霸道的气息笼罩而来，她还没来得及挣扎，身体就软成了一滩水。
眼睛里泛着湿漉漉的光，江糯失神地望着天花板上闪过的路灯光，包裹在炙热滚烫的掠夺中像泅进温水里的鱼儿，渴望着逃离又想要更多。
喘着交织回荡在空气中，火热逐渐燎原。
从那天之后，顾川澜就喜欢上了在客厅地毯的感觉。
每当夜深人静之际，江糯总是会逃不脱地被抱到地毯上，被迫全身心地交托出自己。
顾川澜喜欢把她在地毯上翻来覆去的吃，一遍又一遍，像是永远也不满足。
每次结束，江糯不是已经晕过去，就是思绪断层，大脑充满动情的余韵，连自己在哪儿都想不起来了，又如何能记得去清理地毯。
顾川澜更不像是个会清理的人，他只会把脱力的江糯抱进浴室里清洗干净，又塞进被窝里抱着她一起睡觉。
至于楼下客厅里那潮湿狼藉的地毯，自然是等第二天阿姨醒来的时候清理。
时间一久，阿姨委婉地提出些许抗议。
江糯红着脸保证，以后不会再弄脏了。
但一旁黑着脸的顾川澜，看上去并不情愿。
当天晚上，江糯又一次被压在地毯上，顾川澜身体力行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江糯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抓着身下的地毯，软绵绵地失去神智。
结束后，吃饱喝足的顾川澜满意抱着自家宝贝儿上了楼。
他计划着明晚再继续，结果到了第二天晚上，他的确是又睡到了客厅里。
但这次陪伴他的只有手里的被褥，以及似乎在嘲讽他被媳妇儿撵出卧室的沙发，还有留下了无尽回味儿的地毯。
三岁的小顾檐到了上学的年纪，幼儿园开学那天，江糯特意请了假，亲自送自己崽崽到学校门口。
顾川澜也想去的，媳妇儿在的地方他都想跟着，奈何有突发事件走不开。
幼儿园门口，小顾檐趴在车窗玻璃上，探出自己半个脑袋看着校门口那些抱着家长大腿哭得稀里哗啦的同学，奶声奶气地问:"妈妈，他们怎么哭得那么伤心啊?他们的爸爸妈妈不要他们了吗?"
江糯摸摸自己亲儿子的头:”不是，他们和你一样只是去上学的。"
小顾檐疑惑地努了努嘴，"那他们的妈妈晚上会接他们回家吗?"
”会啊。”江糯笑着说，"我晚上也会来接你。"
小顾檐用力点点头，板着自己肉都都的小脸儿，很嫌弃地说”那他们哭什么啊。"
"……"江糯愣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这个才三岁就已经能自己睡一个房间，勇敢地不像小孩子的崽崽解释这个问题。
小顾檐也没等妈妈说话，就已经自己推开了车门。他熘下车转身朝江糯挥了挥自己的小短手，"妈妈，再见。"
看着自己儿子背着小书包，一蹦一跳开开心心往幼儿园里走又看了几眼旁边拼命抱着爸妈嚎啕大哭不让走的同龄孩子，江糯实在不知道是该担心，还是该欣慰。
下午两点多，江糯准备上楼睡个午觉时，突然接到了幼儿园老师打来的电话。
“喂，您好。"
幼儿园老师十分开门见山，“是顾檐的家长吧，你家孩子在班里和同学打架了。"
......
江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从小就听话，除了喜欢去院子抓蜗牛之外，基本不调皮的小崽崽才刚进幼儿园的第一天就与同学起了冲突。
苹果班班主任的办公室里，穿着背带裤的小顾檐两只小短手学着大人环抱在身前，气愤地仰着小脸儿，条理清晰地说:"我不道歉，不是我的错。"
班主任有些头疼，觉得这孩子未免太聪明了些，耐着性子温柔地劝道:"你先动手打人的，这是错误的，你得先道歉。"
”可他还先骂我呢。”小顾檐气鼓鼓。
"那他骂你是他的不对，他也需要和你道歉。”老师继续柔声教育。
小顾檐十分倔强，"我就不道歉!"
旁边那被他抓花了脸的小胖子，也很傲娇，一扭自己宽胖的身体，”我也不道歉!"
办公室门口传来脚步声，小顾檐回头看见江糯的瞬间，刚才还倔强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
"妈妈。"他奶声奶气地喊着，扑进江糯的怀里，委屈地红了眼眶，却一直记得爹地说男子汉大丈夫要勇敢，强忍着没有掉泪。
江糯蹲下身，摸摸他的小脸蛋儿，"怎么了?"
”妈妈，他骂我!"大人一来，小顾檐顿时变得更有底气了抓着江糯的手就开始告状，"他说我长得像小姑娘!"
小顾檐气呼呼地扁嘴，还握了握自己的小拳头，"我明明是男子汉!"江糯被他认真的模样给逗乐了，"嗯，你是男子汉。”
小顾檐很骄傲，”爹地也是这么说的!"
今年才三岁的他，眼睛长得几乎和顾川澜一模一样，又黑又亮再加上年纪还小，五官还未长开，脸蛋儿看起来圆圆的，暂时还丝毫没有显现出顾川澜那种棱角分明的轮廓。
江糯抬眸看向老师旁边的那个小孩儿，发现是个小胖墩儿。
身高和小顾檐差不多，但胳膊腿儿都比小石榴的粗了一倍多，脸颊上的肉太多，眼睛都快被挤成一条缝了。
和小胖墩儿比起来，小顾檐的确更精致漂亮。
"妈妈。"小顾檐扁着嘴扯了扯江糯的衣摆，"是他先骂我的，我没有错，我不想道歉。"
”那他脸上的伤是不是你抓的?”江糯问这话的时候，视线快速在自己崽身上扫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伤痕。
小顾檐抖抖手指，心虚地说:"是我抓的。"
"那他有打伤你吗?"小顾檐摇头，语气还挺骄傲，"没有他打不过我。"
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
江糯无奈地扶了扶额，"宝宝，打人是不对的，所以你得向被打的人道歉。"
小顾檐没想到连妈妈也让自己道歉，顿时委屈地不行，揉了揉泛出湿意的眼睛，"可是他骂我。"
江糯摸摸他的头，轻哄道”骂人也是不对的，所以下次有人再骂你，妈妈允许你打回去。但是，打人还是不对的，打完你得道歉，明白吗?"
眨巴眨巴眼，小顾檐睁大圆熘熘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领会到她的意思，一下子就不委屈了，"妈妈，我知道了。"
江糯牵着小顾檐的手走到小胖都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小胖墩突然撒丫子冲向门口。
”妈妈，有人欺负我!"小胖墩扑到妈妈怀里，嚎啕大哭哭声听起来格外凄惨。
从始至终只红了眼眶一滴眼泪都没有流的小顾檐懵懵地看着有点儿不太理解一个男子汉为什么哭得这么惨。
小胖墩儿的妈妈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向老师了解完情况后立马用力打了下儿子的屁股，让他给同学道歉。
小胖墩儿撅着嘴巴啜泣，小胖手不断擦着眼泪，就是不说话。
看了他几秒，小顾檐从背带裤的兜里掏出一张手帕递过去。
小胖墩儿立马被吓得再次扑进妈妈怀里，小脸儿上的红痕混杂着泪水，他怯怯地抓着妈妈的衣摆。
小顾檐歪了歪头，又往前迈出两步，站到小胖墩儿面前，用手帕轻轻地帮他擦眼泪，还学着大人的口吻，一板一眼地说:"不要用手接好脏会伤害眼睛，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要勇敢，你看我都不哭哦。"
小胖墩儿也不知道是被吓住了，还是怎么样，呆呆地站在原地，也不躲，目不转睛地看着给自己擦眼泪的同学。
擦完眼泪之后，小顾檐将手帕重新揣进背带裤的兜里，盯着哭花脸的小胖墩儿，认真地问道:"你现在还觉得我是小姑娘吗?”小胖墩儿立马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小顾檐满意地朝着他伸出手”那我们以后做朋友吧。
吸了吸鼻子，小胖墩儿紧张地抹了把鼻涕，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小顾檐的手上。
在场所有人:"……"
见此，江糯暗叫不好。
小顾檐遗传了亲爹的洁癖，吃饭的时候若是衣服上不小心溅到油，哪怕只有一个小点点，在吃完饭后，他也会立马去把衣服换掉。而现在，有人把鼻涕擦到了他手上...…
江糯绷紧了身体，已经做好抱走发怒的儿子的准备。
然而，小顾檐盯着小胖墩儿擦过鼻涕的手看了看，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动手打人，而是皱巴着小脸儿道:"我给你说了不要用手擦眼泪和鼻涕，很脏，你怎么就不听呢?"
他像一个小老头似的唠叨着无奈地从自己的背带裤兜里掏出手帕，仔细地帮小胖墩儿将手上的鼻涕擦干净了。
江糯:"(◎o◎)……"
这还是她那个有洁癖的崽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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