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你怎么不对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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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下课，苏岑刚从许木筱座位旁经过时，许木筱适时握住她的手腕。
苏岑疑惑地侧头看她。
糟了，她都还没想好措辞呢，就把人家给拦下了。
又怕浪费人家时间，许木筱咬着牙有些别扭，但也问得直接：“苏岑，你是喜欢顾殇吗？”
苏岑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下，嘴角弯起一个很小的幅度，她抽出手腕，掌心落在许木筱的肩上拍了两下，俯下腰，小声地在她耳旁说道：“他是你的。”
随后，苏岑收回手，径直走向门外。
许木筱呆呆地坐在座位上。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噗—
理解过来后，许木筱垂下头，有些羞赧。
她喜欢顾殇表现得这么明显吗，连少参人间烟火事的苏岑都知道了。
半会儿，一下课就被白英叫出去的顾殇回来了。
他板着张脸，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奇怪，不是都考市一了吗，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沉默良久，顾殇低沉地开口：“许木筱，你把你数学答题卡给我看下。”
许木筱隐约有预感他的坏心情与她有关，她瑟瑟地从那堆答题卡中找出数学答题卡递给他。
选择填空她自己已经对照答案改过了，顾殇此刻正翻看着她的大题作答情况。
顾殇仍是沉着嗓音问她：“你数学考多少。”
“108。”
相较于顾殇的成绩，她的肯定算差，但是她好不容易也上了100呢。
怕顾殇骂她，她解释道：“我有进步了。”
顾殇心里却像是闷了一股气：“市统考是面向全市，其中不乏有平常就考得特别烂的学生，所以市里一般都会下调难度，就这张卷子，你上不了120？”
完了，真是因为她。
她从他此刻说话的语气中都已经能感觉到他有多生气了。
许木筱：“…”
怕加深他的怒火，许木筱试探性地问：“你是被骂了吗？”
顾殇不做回答，只说了句：“周老师让我辅佐你数学。”
随即，他又道：“还有哪题不理解？”
“最后一道大题！”
虽然周老师已经在课上讲评过了，但她还是没听懂。本打算有空再问问顾殇，结果最近作业接踵而至，她一忙起来就给忘了，导致这道题一直拖到现在。
顾殇拿起笔，“坐过来点。”
许木筱乖乖地把椅子挪过去。
顾殇讲得很细，每讲完一小块就会问她听没听懂，有一部分知识点还会迁移到其他题目上。
一遍下来，许木筱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她拿过自己的答题卡，扭头轻声地问顾殇：“顾同学，如果你成了我男朋友，是不是就可以天天辅佐我学习了？”
顾殇挑眉，眸光有些晦涩难明：“这就是你要泡我的目的？”
“当然不是！”
“不是你也想的美。”
许木筱：“…”
从放寒假开始，许木筱一直都在林意的租房里住。
和林意一起合租的是一个很会做饭，性格也好的小姐姐，叫谭娩。
刚放假的当天晚上，林意问许木筱：“进展如何？”
一提到这事，许木筱整个人就丧丧的：“百分之零。姐，是不是打直球不太行。”
谭娩好奇问了句：“什么进展？”
林意觉得这也没什么，索性告诉她：“我妹喜欢他们班一男的，追了好久都没追上。”
谭娩“噢”了声，又像是很有经验般地说道道：“其实，你可以尝试一下欲擒故纵。”
谭娩是个自来熟的人，下午刚和她聊了几句就基本拿她当亲妹妹对待了。
许木筱疑惑：“怎么个欲情故纵法？”
谭娩：“你在他面前也晃的够久了，如果这时候突然不理他，消息也不回他，那他心里就会有一种落差感，到时候主动的就会变成是他了。”
林意眉眼带着懒意挑起一边，“行啊，谭娩，有两下子嘛。”
两人击了下掌，发出清脆的响声。
顾殇的消息很及时的在这时候发来，许木筱点开一看。
顾殇【综合卷一做完马上发我检查】
许木筱抬头看了二位一眼：“他给我发消息了。”
谭娩：“别回，发什么都别回，忍住就是胜利。”
这…
确实。
毕竟她的综合卷一一个字都还没写呢。
嗯，不回。
因为林意还没放假，所以一到白天，房子里就只剩她一人。
前一两天，许木筱还觉得没什么。
直到第三天，许木筱有些待不住了。
当天下午，她换了件衣服，穿上鞋，打算出去透透气。
林意住的小区对面刚好有一家半糖。
她带着顺便拿出来的综合卷走进去，点了一杯青柠绿茶后，拿着饮品到二楼坐下。
二楼没什么人，很安静，她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后，开始写卷子。
大概过了半个钟头，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声，不过多久，她还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
声音有点熟悉。
她下意识地回头一看，结果撞见了几个老朋友，在一群人的最后走着的是顾殇。
他似乎一下子就看到了她，目光不曾从她身上移开，脸色却是从未有过的阴戾。
许木筱第一时间转回头，心里暗暗提了一口气。
可千万别看见她！
只是她的背影太好认，姚蕴率先喊了一句：“木头，你怎么也在这？”
许木筱尴尬地回头，和大家打了声招呼。
随即，她又抓起桌上的数学卷子：“我在写数学作业呢。”
这句话是特地说给顾殇听的，像是在告诉他，你看，你们出来纯粹是为了玩，而我不一样，我出来还心系着数学。
因为一张桌子最多只能坐四个人，顾殇主动坐到了许木筱那桌，还是坐在她身旁。
许木筱感觉周围的气压瞬间降低，冷气也四处弥漫。
她稍稍往右挪了个位置，想离他远一点。
言诺看了眼顾殇那个方向，脸色不太好看，但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温和地说道：“顾殇，要不我和你换个座位吧。”
“不必。”
顾殇靠着椅背，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头微微扬起，眉目间处处透露着不悦。
很快店员就将他们的饮品端上来了。
许木筱看了眼顾殇身前的那杯柠檬红茶，看上去还挺好喝的。
她怕踩雷，很少会去尝试一些新出的或是自己没喝过的饮品。
不过能被顾大神点，应该不算难喝，下次自己可以尝试看看。
隔壁桌火热地聊着天，许木筱这边却是死气沉沉。
“许木筱。”
许木筱突然听到有人喊了自己一声，虽然自己耳朵灵，但是隔壁桌声音有些大，她也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不确定地看了顾殇一眼，结果正撞上他的视线，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没听错了。
“你前几天是死了吗？”
许木筱：“…”
她想照着谭娩的话做，可在他的逼视下如何能不理他。
或许是顾殇此刻的气场太强，许木筱讲起话来都有些结巴：“我…我没看到。”
“真没看到？”
“我没登□□。”许木筱说这话时，底气有些不足。
“那你怎么还能发空间？”
这…
她都给忘了这回事了。
顾殇瞥了眼桌上的卷子，许木筱捕捉到他的目光，赶紧狗腿地说道：“你看，我多热爱数学啊！”
奈何顾殇不买账：“这是两天前的作业。”
许木筱：“…”
她不该跟他讲话的，说又说不过他。
到时候林意知道自己和他聊天了，肯定又会骂自己不争气。
她打开□□，点开和顾殇的对话框，打下一段字：
顾同学，其实我已经不喜欢你了，至于前几天不回你消息是因为我想让你忘了曾经那个喜欢你的我，现在，你只需要知道我只是你的同桌，不再是你的追求者了。
打完后，她又检查了一遍，嗯，从被喜欢到被无视，肯定能激起顾殇的落差感，这样既能解释了自己前几天不回他的原因，又能放长线钓大鱼，她点下了发送键。
下一秒，她听到身旁的人嗤笑一声，对话框里也多了一条消息。
顾殇【随你】
不过几秒，他又发来一条。
顾殇【作业记得按时发我】
许木筱：“…”
好不容易到除夕夜的前两天，许木筱终于把四份的数学综合卷都写完了。
结果顾殇显然不想放过她，也不知他怎么知道自己买的那份数学卷写到哪一张了，他又直接从自己没写的那一张开始布置。
许木筱想求他善良一点，给自己留个几天喘气的时间，结果顾殇欠欠地发来一句【我得对你的数学负责】
许木筱也是急了，直接回了一句【那你怎么不对我负责】
顾殇【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我了】
许木筱：“…”
除夕夜。
许奶奶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菜，平常时大家都是各吃各的，今夜难得一家子聚在一块儿吃饭。
饭桌上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看着和谐温馨。
屋外的烟花声此起彼伏，透过窗户能看到连片的烟花，五颜六色的，斑斓了黑夜。
吃过晚饭，林荣斌从后车库扛了一箱烟花到院子。
“阿筱，要不要和爸爸一块儿放烟花？”
许木筱激动地点头，但又止住了林荣斌：“我想去屋顶看，你先别放。”
许木筱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楼顶，她扒在围栏上，朝着底下院子大喊：“可以放了！”
接收到讯号，林荣斌拿打火机点燃了箱子上的一根线，然后迅速跑进屋内。
不过几秒，线被燃尽，紧接着一发火弹冲上天在天上绽开，很快便消失了。
下一秒，又有一发冲上天。
到后面，甚至还有两三发是一起发射的。
红的、紫的、绿的，为本不宁静的夜空添上了几抹色彩。
几缕寒风掺着几点零碎的星火掠过她身旁，她散放的长发被风带着向后飘去。
好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烟火气息了。
舒适又美好。
直到结束了，许木筱还有些意犹未尽。
但一家一晚只能放一箱，这是多年以来的规矩。
她下楼，收起桌上放着的红包。
短暂的热闹就这么结束。
许木筱随着林意上楼，进到她的房间。
林意随意地把红包放到枕头下，问了她一句：“我明早就走，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其他地方的烟花的许木筱回头，“回你租的房子吗？”
林意：“对。”
她有几分不屑：“联系你最好和我一起，不然只会就在这儿看他们吵架。”
“吵架？”
“对啊，就你刚刚上楼顶那会儿。”
许木筱不解：“为什么吵架？”
林意这会儿已经躺到床上了，她单手拿着手机刷帖子：“因为林娇期末考考得好，林荣斌给她奖了一千，许彩不高兴了，两人就吵起来了呗。”
林意有些烦躁的看向许木筱：“你就说那人是不是傻逼，给我们的压岁钱都没给林娇的多，好像林娇才是她的女儿一样，真是服了。”
烟花声已经停了，黑夜恢复静谧。
许木筱低下头想了会儿，“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
“行。”
许木筱打开手机，翻看着□□空间。
很多人都更新了说说，要么是晒团圆饭，要么是晒烟花。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只顾着看，都忘了拍。
可是都过去了，也不能重来了。
她点开与顾殇的对话框，好想给他发消息啊，可是又不知道该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