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四大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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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宴席还未结束，但余宅后花园里，却惊现出了一黑一白两个秘密谈话的身影。
白衣男子道：“阿穆，你今日怎么下宴的如此早？”
良穆回头：“你不也是如此？”
“哈哈。”听言轻笑一声：“我本就不喜欢这人间的家宴，出来的早也没什么稀奇。”
后者闻之，脸显怪色：“那今日太阳可是打西方出来了，你竟随我来此？”
听言道：“近日见你出来的比较勤，心生羡慕罢了。”
“哦？”良穆停下行走的步伐，转头看向他，问：“那你对今日这宴可有什么见解？”
思量片刻，他道：“今日这宴，不简单！虽然表面是为了寿辰，但其实不然，这位鬼道掌门比起以往的可更加难以捉摸了。”
良穆：“愿闻其详。”
听言收拢手中的折扇，笑笑：“人间之事我了解甚少，你不是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问：“那你怎么看待？”
“和你所言相差无几。”良穆面朝向天空，感叹：“他，胆色确实不错。”
“怎么说？”
良穆道：“几百年以来，人间各派崛起甚多，打着幌子制造阴阳两界是非的也是数不胜数，鬼道作为开山鼻祖，既受膜拜，又受排挤，特别是面对五散派这些财大气粗、不甘第二的外派，按以往来说他们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但如今……”
“所以这是你常出人间的原因吗？”
“不。”
良穆脸换上严肃，继续向前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并非此事，只因前一段时间在人间以南之地寻到了炼尸人的踪迹。”
炼尸人？听言有些惊讶：“又出现了？”
“嗯。”
炼尸人是一个非常隐秘的门派，名如其门，他们拥有一种特有的炼尸邪术，这种邪术人间视为恶魔，凡到之处血流成河，民不聊生。在一百多年以前就猖獗过一次，也正是因为如此后来的阴阳两界才产生了莫大的隔阂。
这群人每一次现世，阴阳都会大乱，因为他们炼尸的目的是为了寻找长生之法，而长生的法引却是维系阴阳两界平衡的鬼石。
“那若尘现在何处？”听言突问。
两人都知道，炼尸人突然现身，定是已经嗅到了鬼石的气息踪迹。
良穆眼光瞥向四周，回忆起梅元村时余千晨胸口乍泄的光芒，那是鬼石封印松动的迹象，莫不是就从那时起？
见他沉默，听言疑惑：“阿穆，你在想什么？”
良穆回过神，不知从何答起，只左右摇摇头，摇头之际却见其身后几丈远处的假山石上侧躺着一个人影。
他单臂支头，嘴叼草枝，一手扔石砸水，正一动不动的瞧着这边交谈的二人。
“两位殿下。”身后传来喊话声。
良穆转头，那人道：“小殿下打算起程回府了，命属下来询问一声，两位殿下是否一同回去？”
两人相视一对，前者没有答话，听言便回答：“我同你走一趟吧！”
“等咱们回去再慢慢叙谈。”听言使了一个眼神，凑在良穆耳边小声说。
“嗯。”
待两人走后，良穆的目光才重新回到那假山石上的人影之上，朝他缓缓而去。
余千晨见观察已久的人突然走过来，急忙转头面向水池，假装赏鱼，心中不悦：“方才装作不识我，现在我也装作不认识你！”
鱼儿被丢进水里的石子惊得摆尾逃散，阵阵涟漪之下，在倒映出圆月的同时也映出了一张绝美的脸部轮廓。
他静静的望着石上之人，眼波藏笑，唇齿微启，但却没出声。
余千晨瞧见了水中的情景，他停下扔石子的动作，余光扫视，慢慢转头，恰巧对上了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
“咳咳。”被盯的有些头皮发麻，他嫌弃道：“这位大人，你这样看着在下作甚？”
良穆回过神，轻喊了声：“千晨。”
唤他名字？余千晨从假山石上跳下，继续朝池子里丢起石子，道：“怎么？这位大人现在识得我了？”
良穆轻轻一笑，抬眼道：“方才殿上是有意的。”
“有意的？”大言不惭，余千晨回头看向他，微怒道：“有意的，说的这么欠打？”
“不是……”
良穆补充道：“不是故意的，但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余千晨回想起殿中的情况，那些个人虚假的很，阴阳两界又有规矩在先，确实不好当面交谈。
不过他又好奇：“那大人现在又为何来找我？”
良穆道：“我知道你在好奇我来自何处。”
余千晨无所谓道：“现在知道了。”
“知道？”
“嗯。”之前在陈安县的时候他就怀疑了，能凭空召唤出地府鬼司的人，人间找不出几个。
他道：“之前猜到七八分，今日确定了。”
良穆不答话，因为他猜到也纯属意料之中。
“那你想去我待的地方看看吗？”他冷不丁的问出一句。
去哪里？
余千晨猛地回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嗯？”
良穆静静看着他的小表情，说：“你上一次不是说想去我府上，想与我喝酒吗？”
没想那日的胡话他还记着，余千晨顿时脸上羞的燥热，小声嘟囔：“我哪有想去你府上，只是问你家住何处……”
“怎么，是我会错意了？”他侧头询问。
不知为何，余千晨觉着今日的良穆格外温柔，同他讲话的语气又细又软，与十日之前仿佛判若两人。
倒不好叫人拒绝，遂摇头笑道：“并非，我早就想去那边瞧瞧了，我们何时出发？”
“稍……”
“哥，哥……”良穆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阵娇滴滴的喊声传了过来；两人转头，院道上站着一老一小。
“哥，你怎么在这啊？”余念蹦蹦跳跳来到跟前，说话间，目光停留在了良穆脸上。
余千晨望向走来的二人，很是无奈：“阿爹，找我什么事？”
余长风摇头：“无事。”
然后径直走到良穆跟前，微微低头道了一声：“穆王殿下。
“……”
余千晨脸色瞬间骤变，瞪大眼睛瞧向良穆，不是大人吗？怎么又变成殿下了。
“殿下，方才殿上见笑了，可是扰了你的兴？”余长风轻声而又恭敬。
良穆道：“掌门多虑，我出来闲逛罢了。”
两人对视一笑，言行之间，既如老友，又显生疏。
余长风瞥了一眼余千晨，又道：“那可是千晨打扰到了殿下？”
良穆摇头：“并非如此。”
他看了眼身旁人道：“余掌门，我想与千晨单独聊一会儿。”
“哦，好。”余长风对他言听计从，转身道：“阿念，走。”
“不。”余念依旧盯着良穆，小嘴一噘，嘟囔：“我也要和哥哥单独聊一会儿。”
“你们兄妹俩有什么可聊的，听话，走，天色晚了，和阿爹送客去。”
余念环上余千晨的胳膊：“我不，阿爹自己去。”
“哎。”余长风一脸无奈道：“穆王殿下，那我先走一步。”
良穆点头：“嗯。”
“阿念，你要干嘛呀！把阿爹惹生气，你可没好果子吃。”
余念：“没事，大不了被骂一顿。”
余千晨目送着背影走远，才转头看着良穆，脸显疑惑道：“你……”
传闻，地府除阎君之外，还有四位位高权重的府王，他们专守阴界四城，效忠阎君，武功高强，道法了得；可传闻也一直只是传闻，因为生人不能进入地府，所以也没人真正见过。
他结结巴巴的问：“四、四大府王？”
“嗯！”良穆微笑的看着他。
余千晨眼神飘向一旁，缓了好一会儿才对旁边道：“阿念，你先去阿爹那边，哥有事。”
“为什么？”余念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不情愿，道：“哥，我想出去玩儿。”
余千晨：“玩？去哪玩儿？”
“出府去玩。”
“不行。”余千晨拉长脸：“今晚中元，不许出去。”
余念小脸挂上委屈，道：“为什么啊！为什么每次中元都不让出府，我就要去。”
余千晨看了看良穆，略显尴尬，斥道：“说不准去就不准去，去找阿爹，听话。”
“哼，我不。”
“不许说不，连哥哥的话也不听了是吗？”
见他脸色变黑，余念才妥协，不开心的跺步走开：“你不是亲哥，就知道欺负我……”
“……”
待人走远，余千晨才拽起良穆的胳膊朝里院走去，边走边问：“你还有多少事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