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故人初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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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床边一个男人正一动不动的傻傻盯着他。
余千晨吓得一哆嗦,道:“良公子,你怎么?不是让你找地方躲起来吗?”
“你这么大块儿木头,等会儿鬼都被你吓得不敢进来了。”
良穆回过神道:“无妨,我使了障眼数,他瞧不见我的。”
“什么?看不见你?”
余千晨凑上来瞪着眼睛,问道:“合着半天,这屋子里相当于就我一个人?”
“嗯!”
“这……”
他瞧了瞧四周,乌漆嘛黑一片,只见几缕若隐若现的月光,心中有些小怕,可……倘若自己也用上障眼法,那就引不得恶鬼出来了。
思考片刻,他拍拍脑袋,暗骂自己不能胆怯,随即转头看了看还站在床边的良穆,道:“可是就算如此,良公子你也不用一直站在我床边的!怪瘆人。”
“别等会儿鬼还没来,我就已经先被你吓死了。”
说着,便伸出手去扯他的衣袖,边扯边催促道:“你去躲着吧!”
良穆摇头叹息,没有拒绝,乖乖的退至帘后消失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床上的人快要进入梦乡。
忽然院外乌云遮月,风声大作,余千晨从半睡中被吵醒;他转头张望,床前没有人,屋里也没之前那般亮堂了。
“恶鬼真的来了?”
他惊恐的看着房门那处,之前那股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气势瞬间没有了。
鬼怪嘛!余千晨之前跟着父亲也见过不少,吓人的多于好看的,当时感觉并没有什么,但是这一次不同了,只有他一个人,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打鼓。
“这个良穆,说让消失就真的消失了,没良心。”眼下,他倒是有些后悔刚才赶着人家走了。
“吱嘎。”
正当他思考之际,房间的门此时竟自动打开了,风随着月光吹进来,屋里透着阵阵凉意。
余千晨赶忙转身躺下,心不自觉的越跳越快,仿佛要到嗓子眼了。
房里阴风卷起,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朝他慢慢靠近,一步一步……。
终于,他感觉到有似人的手掌在他后背摸来摸去。
“这个良穆还不出手,在等什么?”他虽显得镇静,可额头却开始慢慢渗出汗珠。
那只手在摸后背一阵之后开始游、走,不知意欲何为……
摸了半晌,余千晨终于躺不住了。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他当即一个翻身,当场便擒住了那只不老实的鬼手,手心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面孔是真的差点吓得他魂儿都没了,那是一张红面獠牙、血肉模糊,恐怖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脸。
“什么玩意儿?”
惊慌之中,那恶鬼在看清床上之人的真面目后也被吓了一跳,转身便打算逃走。
想跑,没门儿。
余千晨当下也故不上害怕了,纵身而起,屈指一捏,将事先那张布置好的法网施下,盖住了要逃跑的色鬼。
“嘶嘶嘶……”只闻见一阵嘶吼的声音,那鬼不再动弹了。
余千晨跳下床榻,望着地上躺着的鬼,有些奇怪,不是来去无影吗?怎么这么轻易就到手了。
有些疑惑,他打量着四下,本想着转身去唤出帘子后面的良穆。
这时,身后忽然“砰砰”一阵响巨响
没成想那恶鬼居然是诈降,趁他不注意,双臂蓄力扩张一下子便挣断了身上的法网。瞬间,所有符咒都碎成了纸屑,恶鬼得以脱身也不再打算待下去,双脚一悬空向一旁的窗户逃去。
“……”
余千晨一脸迷糊,不敢相信他耗时大半日亲手所做的法网竟如此不堪一击。
他忙追上去,喊道:“人呢,死哪去了?鬼都要逃走了。”
闻言,得见床帘之后窜出一个极快的人影,一声利剑出鞘的声音响起,那人纵身一跃,先一步将他挡住,道:”我来便好!“然后跟着追出了窗外。
余千晨停下脚步,望着消失的背影,原来他没走,只是一直藏在暗处,眼看着他被调戏好一番,才出手。
他气得跺脚,爆了一句粗口:“他妈的真没良心。”
“少主,少主……”不一会儿时月匆匆跑进房里。
“少主,你没事吧!”
时月瞧着衣衫不整的余千晨,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貌似想笑。
余千晨怒道:“臭小子,你们不是一直守着院门吗?怎么他都进来了,你们也不打暗号。”
时月挠了挠脑袋道:“我们那里未见有异啊!我方才也是听见您的叫声才赶来的。”
“没有?”余千晨一愣:“那,那那个谁呢?”
时月答:“听见动静,追出去了。”
两人在房间里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良穆缓缓走近房内,后面跟着押住恶鬼的砚浓。
见二人回来,余千晨起身迎上去,他没想到这人还有些本事,问道:“抓住了?”
砚浓将手中的鬼狠狠的丢在地上,道:“我家公子出手,还能让他逃掉不成?”
说着,他偏头看了看一旁那满是纸屑的地面,道:“你以为是你那张破网吗?”
面对嘲讽,余千晨听得惯了,也不以为然,只伸手指了指床榻,笑呵呵的说:“那下次换你来扮女人,我去守大门。”
“你……”
砚浓被噎的一时之间无法作答,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这到让他恍惚想起一个人,百多年前的冥若尘。
余千晨也懒得计较那么多,走到那鬼跟前,问:“听得懂人话吗?”
“嗯!”
他俯身去瞧那鬼的模样,方才在床上只觉得无比可怕,没怎么瞧清,现下可得好好看看这别致的玩意儿。
“抬头。”
那鬼听见喊声,原本低着的脑袋慢慢抬起,时月也凑过来,二人目不转睛。
“咦……”两人被吓的坐了一地。
那面孔完全不能称之为一张脸!整张脸面目全非,皮肉四分而裂,苍白的皮囊下面血肉模糊,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你死得还挺惨!”
余千晨从地上站起来,强装镇定道“说吧!为什么出来害人?”
闻言,那鬼两只眼睛看向余千晨的脸:“我,我……我并,没有害人……”表情竟有些委屈,甚至表现的无辜,哽哽噎噎好一会儿才答出一句话。
“……”
“他不会是个结巴吧!”时月嫌弃的看着他。
结巴?四人八目相对,余千晨不相信。想再确认看看问道:“你不是结巴吧?”
恶鬼开口:“我,原来并……并……”
“好了,闭嘴。”
余千晨打断:“不用确认了,就是个结巴。”他甩了甩袖子,有些难搞,一个结巴鬼,要想听他自己讲出前因后果恐怕得听一辈子了。
“砚浓!”良穆转身朝身后的砚浓使了一个眼神,他便点头跑着出去了。
“说吧,这下该怎么办?”
余千晨一个翻身躺上了床榻,这回是面朝外背朝里,依旧那身女人装扮,但却少了之前的搔首弄姿。
“要不直接抓起来算了,反正他也没做过什么好事。”
时月侧眼瞧着他,几人都有些意外,这鬼的态度挺好,似是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犯的错。
“我,我不,不是……”一听要被抓起来,那鬼倒是有些不情愿,凄凄切切的瞧向一旁的良穆。
余千晨跳下床,不耐烦道:“你你你,你个大头鬼。这家姑娘与你有何冤仇,你欺负人家这么长时间。”
“我……”恶鬼,低头不语。
“公子。”砚浓从门外进来喊了一声。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
这时只见时月突然惊呼起来,指着余千晨身后满脸惊恐,喊道:“少主少主,你,你你后面……”
余千晨停止动作,惊诧的抬眸:“后面怎么了?”
“那,那个……”时月捂起嘴巴,两眼发直仿佛看见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那个什么,你也结巴了?”
“唔……”时月吓的一时答不出话来。
余千晨表情里带着些无语,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下缓缓转过头来。
“啊!!”大惊失色,只见自己背后居然凭空出现了两张非人的鬼脸,还有两条血红的舌头,正长长的垂落在他鼻尖之上。
“什么东西?”
冰冰凉凉的触觉,吓的余千晨倒退了好几个踉跄。再抬头一看,居然是一黑一白两只鬼倒挂在房梁之上,舌头垂直而落,脸上还露的丝丝诡异的笑容。
他指着房梁喊道:“何方鬼煞?”
但是对方却没有立刻回答,就那样静静的挂了快一分钟,眼睛也直勾勾的盯了他一分钟。
“好了二位,别开玩笑了。”良穆突语。
闻言,得见那两只鬼瞬间从梁上落下,竟又化作了两位翩翩公子站在众人跟前。
余千晨慌乱的脸上换上惊奇,有些不可思议。这一黑一白,还能幻化,莫不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只是方才那模样……一言难尽。
他试探性的问道:“无常?”
“没错,正是。”两人异口同声。
“那你们也太明目张胆了吧!”余千晨拍着胸口深深呼了一口气,面上还有些惊诧。
白无常微微鞠腰,正道:“抱歉,来的匆忙,若有吓到,勿怪。”
“我倒是……”余千晨撇撇嘴,刚想说没关系。
可话没说完,他脑中忽然就又想起了什么。
这黑白无常乃地府鬼司,专为阎罗殿办事,一般生人是根本瞧不见的。要想他们现身,必须得人提前召唤,方才白无常说来得匆忙,莫非是临时接到了谁的命令?
在阳界,鬼道和驱邪师可都没有召唤阴差的本事。
余千晨目光不由的落在了某个自称同行的人身上。只见那良穆冲自己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
“骗子!”他在心头暗骂。
黑白无常上下打量了一番那跪在地上的恶鬼,开口道:“陈氏阿子,你出逃一月有余,现可伏法?”
“我,我,知错……了。”恶鬼语气生硬,但认错倒是挺快。
余千晨收神,问道:“这鬼是从地府逃出来的?”
“不错,他本是十八层监狱里的受刑者。”
“原已刑满即可投胎,但是他却趁观望乡台的时机逃出了地府。”
“都刑满释、放了,还出逃?”时月惊叹。
“那二位大人可知他的死因,还有……”
余千晨环顾四周道:“还有他与此户人家可有什么瓜葛?”
白无常微微低头,看向他道:“自然是知道的。”
余千晨:“可否与我们讲讲?”
“当然。”
白无常转身,细细道来。
“他名叫陈阿子,前世也算是个吃兵饷的人物,可恨的是他本该热洒沙场的本事后来却用来做了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