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孟婆汤之缘起!
盛国庆历二十八年,春。
盛国国力强盛,四方藩王兵力财力雄厚,恐成祸患,成帝刘保频频下诏,有意撤藩。
西北边境,赤丹城。
正值午时,作为西北境内最繁华的都市之一的赤丹城,此时却死气沉沉,城中人人自危。
督察府内,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穿过一道道回廊走到后花园里一位青年面前,跪地行礼道:
“殿下。”
青年转过身,这便是盛国五皇子,刘舒曳。
“说。”
“人已送出西禾城,陈奉将军哪里也已准备妥当。”
刘舒曳面色愉悦,拍了拍跪在地上的下属于高涵的肩头道:“辛苦了,起来吧,去告诉何其让他联络徐良彦,二十天内赶回京都,这次,可没人阻的了本殿了。”
京都。
刘保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央,透过那十二东珠旒冕看了看跪在殿中的士兵,抬手揉了揉眉心,沉声道:“说。”
“陛下,西北王叛乱,此时已攻下边境三座城池了。”
话了,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
“怎么会这么快?”
“不过月余的时间就已攻下三座了?”
“混账!”刘保站起身来,将手边的奏章狠狠地扔下了台阶,冕旒随着这动作剧烈的晃动起来,白玉相击,在这霎时安静下来的殿上显得清脆无比。
“西北境内地势复杂广阔,易守难攻,他刘永华攻下三座城最少也要两个月,西北总兵干什么去了?”
“回,回陛下,西北总兵陈奉月前已带领西北近三十万驻军投靠藩王,西北边界自西禾到岭州一带已全部封锁,我们的人根本出不来,就连小的也是靠五殿下一路打点才得以回到京中。”
听此朝中议论声四起。
“三十万?西北何处多了这三十万人?”
“看样子这西北王谋划已久啊……”
“五殿下是不是去了西北十年了?”
“……”
“陈奉……”刘保咬着牙念叨着,三十万驻军……这西北哪里来的三十万驻军,这刘永华倒是准备的充足,如此……
“陛下,”丞相上官巍木出列道:“照目前的形式,定然是不能单单从京中调兵了,远水解不了近渴,依老臣看,最好的办法便是让离西北最近的西南王派兵支援,再让蜀军自阴平北上,如此便可争取更多的时间。”
“丞相与朕倒是不谋而合,诸卿可有异议?”
兵部尚书李平说道:“陛下,丞相此法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如今陛下撤藩之意明了,派西南王支援倒是可试探一番,只是蜀军统领不过是一个正四品的忠武将军,这挂帅之人……”
上官巍木道:“陛下,如今战势紧迫,刘永华又善于用兵布阵,这挂帅之人必得慎重抉择。”
刘保看了看殿中一排武将,“可有爱卿愿挂帅领兵征讨?”
武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无人言语。
这可是块烫手山芋,陛下有意撤藩,已然摆到了明面上,若能平定此番叛乱必然是进官加爵前途无量,可现如今西北王叛乱其余三王自然是闻风而动,倘若四王勾结,此去征西定是九死一生。
三皇子刘舒狄看了看一旁的舅父昌邑伯,心道:如今立储在即,撤藩也是摆到明面上了,若是能在这时立下军功……如是想着,便出列道:“父皇,儿臣愿往。”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瑞王刘舒言见弟弟如此心急暗自捏了捏拳,叹了口气出列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此次挂帅不便任命京中官员。西南王心意不明,若是元帅自京中出发,甚是不妥。”
此时西北督查府中。
“殿下,您就这么有把握,陛下会让您做这个元帅?”
刘舒曳不曾抬头看向一旁任务完成后跑回府中躲懒的近卫何其,兀自翻着手中的书道:“五成,怎么了?”
何其惊道:“就五成?不是殿下,您这不是纯赌吗?靠运气啊!要是中途出了一些意外,那咱们这些年的谋划……”
“他没有选择,”刘舒曳看着何其纠结的模样好心解释道:“刘永华叛乱来势汹汹,总兵带兵投靠,他现在最好也是唯一能解决此次谋反的办法就是让西南王支援,蜀军再和其余分军一同北上,
“现在他把撤藩摆到明面上,定然相信不了西南王,分军几位统帅最高不过是个忠武将军,不足以越级挂帅,禁军统领不能离京,现在其余三王意向不明,平乱变数如此之大,会主动请缨挂帅的不过三人,本殿的五成把握是,要么他命我挂帅,要么元帅自京中出发,本殿暂领军队,随后辅佐此次平乱。”
京都。
“确是如此,元帅若是随蜀军一同北上,西北那边怕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刘保看了看还跪在殿中的士兵,缓缓道:“如今西北总兵陈奉叛乱,保卫我大盛疆土迫在眉睫,我儿刘舒曳为西北督查驻西北多年,了解西北甚多,朕有意命吾儿挂帅,诸卿何意?”
话了,又是一阵议论。
上官巍木:“陛下,五殿下在西北多年,与西北王交际甚多,确实不二人选,但毕竟带兵经验不足,臣以为可以派副帅辅之。”
众大臣:“臣等复议。”
“既如此,传朕旨意,西北王刘永华叛乱,撤其藩号,五皇子刘舒曳为征西将军,挂帅平定叛乱,蜀军统帅为副帅自阴平北上,京军即刻出发前往西北,西南王派兵支援,务必收复我大盛疆土!”
刘舒言掩下眼中惊骇低头附言,他,要把那个人接回来了?
下朝后刘舒狄怒气冲冲地追上前方的刘舒言,“皇兄!你刚刚在干什么?你若是为我说几句,父皇定然会同意我去西北的!”
“去西北?”刘舒言扭头看了看刘舒狄道:“你?去送死吗?刘永华当年能从他一众叔伯兄弟中抢到那个位子并且安然无恙的做了十几年的西北王,必然是能力心计过人,你拿什么赢他?”
“可现在父皇命刘舒曳挂帅,明摆着是要接他回京,太子之位……”
“住嘴!”刘舒言急忙喝住刘舒狄,看了看周围陆陆续续从殿中走出的大臣道:“此事岂容你我在此置喙!”
“可,兄长……”
“行了,先回去吧。”
看着刘舒言离开的背影,刘舒狄暗自握拳,神色晦暗。
午后,茗香楼。
“丞相好雅兴,还有闲心在这喝茶。”刘舒言走进房间,笑吟吟的望着纱帐后的上官巍木。
“参见瑞王殿下。”
“丞相不必多礼。”
见刘舒言入坐,上官巍木摆摆手让身边人全部下去。
“手头的事一多起来,这心就空的慌,总觉得自己闲着没事,人啊,老了就这臭毛病,微臣倒也不妨顺次心意,好好闲一回。”
“丞相倒是会躲懒。”刘舒言拿起面前的茶具,又自袖中取出一盒茶叶,开始取水煮茶。
上官巍木望着刘舒言手中的动作,半晌接过他递来的一杯茶,细细品味着,笑道:“松针银峰,殿下对茶道的造诣怕是在京中难逢对手啊。”
“您这可是折煞小王了,”刘舒言笑了笑:“这茶叶好啊,自然也会衬着小王的茶艺,自是比不上那些茶艺大师们。
“殿下有事不妨直说,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刘舒言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看向上官巍木道:“父皇突然封五弟为征西将军,丞相可体会到父皇此举本意在何?”
“殿下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刘舒言听此,握杯的手不禁攥的更紧了些。
“殿下何故如此紧张?您也说了,元帅若是比西南王的军队晚到西北,必然是不妥,陛下也是听取了您的谏言。”
“丞相与本王应该都明白,”刘舒言平复了心情道:“父皇这是想借此机会接刘舒曳回京。”
“殿下既心知肚明,又何必说出来呢?”上官巍木饮尽杯中茶水,语气倒是漫不经心,“五殿下本就是皇室血脉,陛下接五殿下回京是早晚的事,难不成瑞王殿下希望五殿下驻守西北吗?”
“你……”
“有些事不是微臣能阻止的了的,何苦为它烦心,不过,五殿下若是能顺利班师回朝,怕是会成为我大盛第二个封王的皇子了。”
酉时。
(曦和宫)
“娘娘,陛下来了。”
曦妃高辛雨听到太监李连的话,慌忙放下手中的刺绣,起身去迎接。
“参见陛下。”
“起来吧,”刘保扶起高辛雨,两人一起坐到桌旁,“晚膳可有好好用?”
“没呢,陛下,您可不知道,娘娘都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李连嘴快的接上话。
“李连!不得无礼!”高辛雨小声呵斥道,抬头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复而又低了下去,不再做声。
“哎,你啊,”刘保无奈的笑了笑,停顿片刻后说道:“西北王已经攻下三座城了。”
高辛雨听着不禁抖了抖。
感到身边人的紧张,刘保叹了口气,“朕让西南王出兵,蜀军自阴平北上,常乐为征西元帅,如若此次平定有功,常乐便可回京,封王。”
“陛下你……”
(凤仪殿)
“陛下去哪了?”皇后陆纯儿坐在正殿中央,问着身边的宫女春棉。
“回皇后娘娘,陛下,去了曦和宫。”
“又是高辛雨!”陆纯儿想到今日兄长昌邑伯传来的消息,更是气的心口绞痛,“哼,一个被赶到西北十年的废物,本宫就不相信你还能翻了天!”
半月后,西北边境赤丹城。
“殿下,暗卫已归,一切尽如殿下所料,圣旨三日后便会到达西禾城了。”副将于高涵低头对坐在桌前的刘舒曳说道。
“这西南王的动作,居然比京中传旨的人还要慢。”站在左边的近卫何其说道。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于高涵狠狠地呼了何其一巴掌,“圣旨没到,西南王怎么知道要出兵?”
“对噢,”何其恍然大悟的摸了摸脑袋,又说道:“不是,你凭什么打我?”
“别闹了,”刘舒曳放下笔站起身,“将这个派人送去京城。”
“是。”何其立马正色道,接过信便退下了。
何其走后,于高涵看向刘舒曳问道:“殿下,陛下怎会如此信任您?”
“他这些年在本殿身边安排的暗卫是换了一批又一批,十年来的消息可是没有断过,”刘舒曳笑了笑又道:
“他是个聪明人,可聪明人惯是自以为是,多生猜忌,他派来的暗卫本殿时不时会杀那么几个,也时不时派些人去京都让他抓住,他自然认为对本殿了如指掌,这回借此机会让本殿回京,还不是因为刘舒言威望过大,想找人牵制一下吗?一个平定叛乱有功,然后顺理成章封王的皇子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属下明白了。”
“行了,这几天别松懈,去陈奉将军哪里守着吧,顺便把西南王看紧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