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真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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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大半夜去办麽？外头那么冷还是明日再去吧”玉娘子给安音离套好斗篷不由抱怨着。
安音离笑了笑说道：“放心吧玉娘，我今晚睡不了，有很多人跟我一样也没法睡……”，说完她带着影星和几个血影卫扬长而去，玉娘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有些人看着天生富贵金枝玉叶，可谁又知道他们的苦楚呢。
深夜正好眠，正睡得香甜的元煜被一阵巨大的敲门声吵醒，他一脸烦躁地朝外吼了一声怎么回事，外头守夜的随从隔了好一会才隔着门回话：“三殿下，南曦太子来了，说是要再审房当永信要你一同去。”
“现在？审个屁……”元煜十分恼火被吵醒了美梦，他口吐芬芳骂了好几句后又钻回温暖的被窝准备继续睡觉，廊外传来脚步声渐渐走远的声音……
“三殿下，南曦太子走了，不过临走前说要是你不去明天这天下人都要知道二皇子殿下的特殊癖好了”守夜小厮又说道，他似乎也听出来元煜被人吵醒心里不痛快所以也不敢大声说话。
刚要再次进入梦乡的元煜听闻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元煜从床上惊坐而起：“安辰烨莫不是疯了？快进来给我穿衣！”
门外打瞌睡的守夜小厮被元煜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擦干打瞌睡时流出的口水后推开门去侍候元煜穿衣，小厮心里也纳闷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元煜这种二世祖在这么冷的半夜爬起床来出门！
因为元煜慢了半拍所以他出门的时候安音离早就没有影了，他只能让打发了小厮去通知别的西夏人又让侍从套了马车赶苍梧城府衙，等元煜到了府衙后才发现往利都兰和西夏的大使已经在这里了，只是他们脸色也不太好，应该都是在被窝里被南曦太子强行拉起来的，只是碍于身份他们敢怒不敢言。
苍梧城府衙大堂，苍梧城郡守擦了擦额头的汗小眼睛滴溜溜转动着不时看看坐他下首的太子，只是对方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的茶杯，似乎那茶水里能生出花来，郡守心里揣测着西夏二皇子一案凶手都认罪了为何还要再审，只是他瞧着场内的人心里也渐渐有些不安，几个西夏使团的高层加上南曦太子，还有几个随行的血影卫，这怎么看自己都有点格格不入，连个府衙捕快都没有，不会要揭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想到这里郡守开始坐不住了，可是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太子也不敢说什么。
手脚戴着铁链的房当永信被两个血影卫押了进来，房当永眯缝着红肿眼睛看了看四周眼神里露出些许不解，似乎在疑惑为何会带他来这里。
“开始吧郡守大人”安音离有点清冷的声音响起，这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她的声音竟然不带一丁点平日里的稚气。
郡守讪笑着应了声是后颤颤巍巍拿起了惊堂木拍了下去“啪！”一声巨响传来郡守自己先抖了都身体，“大胆贼子，为何要在南曦境内杀西夏二皇子！”。
安音离听郡守这话白了他一眼，她虽然没有审问经验但是也知道郡守问的话有问题，什么叫南曦境内啊，难道在南曦境外就可以杀了？呃，要是在南曦境外确实不关他们的事，可是这也不能明着说出来啊！
房当永信并没有回答郡守的话而是看向元煜和往利都兰，元煜见这郡守说话本来内心就有点火气，此时实在忍不住手肘往椅子扶手上一放身体靠在椅背上斜视安音离说道：“安辰烨，你是疯魔了麽？在两个时辰以前他已经招了，怎么你半夜不给我们睡觉喊来这里是要听你们这位大人再次审房当永信让我等再听一次？”。
“三皇子，稍安勿躁呀，之前那是在勾栏瓦肆听戏，唱戏嘛当然是想唱的唱给想听的，但是这要过堂的事可不能当唱戏的一样儿戏，不想听的不想唱的都得说说，毕竟过堂要的是真相！”安音离声调平缓说的话却让房当永信猛然一惊。
“啪！听见太子殿下的话没有？你老实说出真相便可免了你的皮肉之苦。”郡守十分配合的拍了下惊堂木对着房当永信说道，说完他还偷偷看了眼太子，只不过太子似乎一直是这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房当永信见元煜没有再说什么就再说了一遍之前在戏台边说的话，郡守听闻头上的汗不断直冒，西夏二皇子强抢民女导致杀身大祸这种他国皇室丑闻为何让他知道啊……
一盏茶后房当永信才说完了整个事，他这次还加了不少细节为的是让别人相信他，安音离见他说完了就从影星手里拿过一个布口袋往房当永信跟前一丢，随着啪嗒一声后布口袋里露出了一个精美的小团扇，正在元煜等人还不知所云的时候房当永信却露出了惊恐而绝望的表情，房当永信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安音离，安音离悠悠叹了口气说道：“若非不得已本宫也不想将此事追根究底，只是你们女皇听闻二皇子暴毙已然屯兵西北蓄势待发，我可怜你，可是更重要的还是活着的人不是么……”。
房当永信听安音离这么说脸色边的铁青，可始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跪在那里不再言语。
“南曦的太子殿下，您究竟为何深更半夜不让我们睡觉叫来这里还是早点说清楚了，否则我们会以为这就是南曦的待客之道的…”往利都兰开口道。
往利都兰的话语刚落，堂前跪着的房当永信突然暴起撞向一旁的柱子，还好影星手脚快在他还没撞上柱子，被阻止撞柱的房当永信一脸死灰，他此刻的表情甚至比在戏台上还要难看几分。
安音离见他这般便开口问道：“在戏台上你感受到房当琪琪了吧，她与你说了什么？”。
房当永信没有回答只是眼角掉落了一滴泪，每每说到房当琪琪他就会流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虽然不知道她与你说了什么，但也不难猜，当时晴岚要问你为何要杀西夏二皇子时她就出现了，这说明这件事对你影响很大而且你不能告诉别人不然后果对你很不好。可是你不知道，房当琪琪已经死了，她只剩下几缕残念在世上了，她如此反抗晴岚这个施术者也只能反抗一时，若施术者心术不正或者心存报复等仪式结束便可以叫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进轮回！”安音离缓缓说道，元煜等人一脸惊愕的看着她，刚才在看戏的时候大家都觉得那里似乎与外头不在一个世界，传闻这世界是有许多巫婆神汉可以召唤亡魂归来，他们虽然听说过但也没有亲身经历，现在想起那会看见的那个跳着草原舞蹈的女子身形似乎比之前跳舞的女子要瘦小很多，难不成他们真的看了一次鬼跳舞……
房当永信闻言全身一震，他嗫嚅着嘴唇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安音离见他还是一副不想开口的样子眸子也冷了几分说道：“你既然不想说，那就由我替你说了吧，你若觉得我说的不对就反驳我”。
房当永信低下了头似乎是默认了安音离的说法。
安音离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随后开口道：“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我就不从头说起了，时间与你们看到戏文是一样的，只不过其中的主人公要换一换，先说二皇子与房当琪琪认识的经过，房当永信默认二皇子认识房当琪琪是因为房当琪琪救了二皇子，可是美女救英雄一般只是在戏文里存在，现实生活中英雄自己都没法自救的话美女又怎么救英雄？”。
“我们草原上的姑娘与你们南曦的小姐可不一样，我们草原上的姑娘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都有一些拳脚功夫在身怎么就不能救英雄了？”首先反驳的人是往利洛兰，往利洛兰是往利家的二小姐，因为她不是老大所以家里管的并不像对大姐往利都兰一样严厉，因此她也和许多同龄小女孩一样喜欢去看戏，那戏台上唱的爱恨情仇英雄救美或者贫穷女救了落魄的富家公子后嫁给富家公子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这样的戏码总是很多，在往利洛兰看来二皇子夫妇是真正的神仙眷侣，二皇子身为皇家子弟只娶了房当琪琪一个牧民之女，这样有钱有权又专情的二皇子几乎是所有西夏未嫁女郎们的梦中情人。
安音离看着往利洛兰圆嘟嘟的脸不由莞尔一笑，这一笑让本来有点生气的往利洛兰都看呆了，安音离看着有点愣愣的往利洛兰继续开口：“这位姑娘说的也有道理，若二皇子是一个人在外遇到难处被房当琪琪救是很有可能的，不过当时二皇子是奉命前去挑选女皇近卫，这种情况下二皇子身边应该跟了许多人，身边有很多人的二皇子遇险定然不只是遭遇一两个贼寇那么简单，房当琪琪的花拳绣腿又怎么可能救了二皇子，但是如果是房当永信这样的高手这个故事就说的通了。”
“你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房当永信救过我二皇兄就可以偷二皇兄的女儿还杀了他？”元煜出声道，奇怪的是一向容易暴怒的他此时却用很平静的口吻说话。
安音离并没有接元煜的话而是继续说道：“房当永信救了二皇子后就把他带回家养伤了，房当永信知道二皇子的身份因此十分用心照顾着，也许当时他是希望二皇子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日后能给他谋一个好前程吧，也不知何原因二皇子在房当永信家里养病养了两三月，两个人朝夕相处的日子持续了两三个月直到房当琪琪和房当永信成亲，房当琪琪的到来让房当永信觉得二皇子在家里已经不方便了，而且二皇子的身体也养好了就与二皇子说了让他早日回朝，二皇子很快就离开了，可是就在房当永信觉得他可以和心上人过平和安乐的日子时二皇子又回来了，而且此次他是带着大批的牛羊物资前来提亲的，提亲的对象就是房当琪琪！”。
“你说我二皇兄娶房当琪琪的时候她已经嫁为人妻？你有何凭证？”元煜呼啦一下站起来质问道，此事他都不知道一个遥远的他国王子又怎么会知道呢。
“我自然是有人证的，近日因为浩海神会在这里举办导致许多西夏商人都赶来做买卖，而这些商人中刚好有目睹当年房当永信和房当琪琪成亲的人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安音离说完就看向身旁得影星点了点头，影星拍了拍手掌就有两个身穿飞鱼服的血影卫带着一个四十多岁头戴毡帽的男子进来了。
那人朝着郡守行礼后郡守问了他是否见过堂下跪的人，那人看了房当永信许久才回答：“此人似乎在小的多年前在西夏经商时见过，那日他成亲见我等商队路过还很好客的请我们去吃了酒，他那活泼好客的新娘子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做房当琪琪……”
郡守再想问几句细节时却被安音离阻止让对方退下了，元煜见安音离如此不慌不忙就知道她肯定是有备而来，也不再说话只是和往利都兰对视了一眼便垂着头等着事态发展。
跪在地上的房当永信则看着头戴毡帽的男人离开的背影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
“那么多的物资送到房当氏的族长手里他怎么会不眼红呢，房当氏的族长在知道二皇子是为了迎娶房当琪琪后估计都没有犹豫就直接答应了，房当一族要出一个皇子妃是多大的荣耀，房当永信的想法在这时候就不重要了”安音离说着看向房当永信，房当永信听着她的话脸色也更加难堪了起来，他没有否认说明安音离说的都是实情，听到这里元煜的心里渐渐生出一丝不妙的感觉，二皇兄不会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