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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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夏日的晨光，男人跨过路面的积水，不紧不慢地走向一间早餐店。
“老板娘，一碗豆浆和两个素馅包子。风扇能开一下吗？谢谢。”
天色尚早，店里还没有其他客人。男人挑了张靠近风扇的桌子坐了下来。
“这会才几度啊，你就嫌热啦？天气预报说中午得30多度呢~风扇插着电呐，你自己开就行。”
老板娘笑着把豆浆和包子端到男人面前。
男人打开了风扇，开始吃起早餐。
。。。
“你们好，我的名字是神。”
“咳！咳咳！什么鬼？！”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正在喝豆浆的男人呛了个措手不及。
“依照约定，你们将再次得到‘种子’。二十年后重新抉择，只有‘种子’成长为‘果实’的生灵才有资格参加。那么现在——开始吧。”
神秘声音诉说完莫名其妙的话语后，甩袖消失，为世界留下了震惊与迷惑。
那声音明明不属于任何语种，却能让听到的生物理解其意。男人呆呆地看着老板娘，用餐巾纸擦拭豆浆的动作也僵住了。
“那个~你听到了吗？”
老板娘点点头。
“听，听到了，这，”
“砰！”话还没说完的老板娘一头栽倒在地。
男人也紧随其后地趴倒在桌，没有了扶起老板娘的能力。
......
......
......
世界各地，大部分的动物都突兀地陷入了沉睡。
其实，突然睡着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尤其是对人类来说。因为，各种车祸，爆炸，溺水，坠落等事故正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
如果有人能在这时俯视一座城市，那么他将看到时间的流动与空间的静止。当然，还有一座座被天雷劈成废墟的采油厂和信号站。
在常人看不到的地方，也发生着神奇的变化。无论是深山还是地下，原来静静沉默的导弹与核弹都已凭空消失，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在时间与空间融合的最后，入目的是蔚蓝天空中的流火，那是一颗颗冲破大气层的卫星。它们一往无前地划过天际，好像一个个圆满的句号——人类科技文明的句号。
......
......
......
男人睁开了双眼。
抬起头环顾昏暗的四周后，他的意识渐渐清醒。
“啊~麻了！麻了！”
男人下意识揉眼睛的动作带回了他对手臂的感知，结果并不令人欢喜。
用力地甩了两下胳膊后，男人走向还趴倒在地的老板娘。
“喂~老板娘？没事吧？喂~”
男人试探性地对着老板娘喊了喊话，没有得到回应。
看着一动不动的老板娘，男人没有继续采取措施，他缓缓地退回到了桌子旁。
“19点！睡了一白天！？嗯？没信号？”
男人拿出手机查看时间，零格的信号打消了他拨打电话的念头。
男人无奈地关掉手机，坐了下来。“哒~”他点燃了一根香烟，迷茫地仰望起天花板。
昏暗的早餐店里闪烁着一点红光，忽明忽暗地映照着男人阴晴不定的面庞。
。。。
香烟燃尽，补充了尼古丁的男人依旧迷茫。
“啊~想不明白！”思考现状失败的男人低吟一声。
最后，他决定还是先尝试弄醒老板娘再说。
“喂！醒醒！再不醒我可跑了啊，早餐钱不要了？”
男人蹲下身，开始直接动手摇晃老板娘。
功夫不负有心人，老板娘醒了过来。她慢慢地爬起身，却没有开口言语，只是呆呆地盯着自己的双手。
看到老板娘那空洞的眼神，男人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他下意识地倒退一步，却不小心碰撞到了椅子。
“哐~”
老板娘那茫然空洞的眼睛瞬间聚焦在了男人身上！
“钱~？热~？饿~？加糖~？种子！！”
老板娘注视着男人在说些什么，可声音听起来含糊不清，就像是孩童的咿呀学语。
见到老板娘如此诡异的表现，男人僵住了。他生怕自己再次因为什么动作而刺激到对方。
老板娘咿呀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好像有些气恼，于是她攥紧了拳头冲男人呲了呲牙。
在男人的视野里，随着老板娘双拳的紧握，有两团火焰升腾而起！！！
男人已经彻底懵了。望着老板娘燃烧着火焰的双拳，他喃喃细语到：“老板娘，你的手着火了，要不要看医生？”
回答他的是老板娘那震耳欲聋地尖叫：“要！”
随后，老板娘向男人扑了过来！
男人下意识地后退，侧身。
“砰！”
老板娘和桌椅亲密地触碰在一起。
“那个~老板娘~你别闹啊~我，我就是来吃个早餐的~我吃饱了~就先走了啊~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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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声线分外颤抖。
看着卡在桌子和椅子中间的老板娘，男人慢慢地退向了店门。
倒退了足够的距离后，男人飞快转身，对身后的尖叫声充耳不闻，夺门而出，撒腿就跑！
“我去！”
马路上数十辆汽车追尾的场面分外壮观，但男人没有停下。
他现在只想回家！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安心的地方来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
才跑了几百米的距离，男人就望见了各种各样的血腥场景。车下，路边，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人！
甚至，他再次看到了像老板娘那样的人，用着在幻想中才存在的超能力见人就打！
直到，更恐怖的一幕映入了男人的眼中。那是一条狗，和人一样高的狗！它正伏在一具尸体旁大快朵颐！
它明明吃得正香，却抽空看了男人一眼。那嗜血的目光，吓得男人差点魂飞魄散！
总之，各种各样的事情太多。但男人都只是瞟上一眼，然后飞快跑过。
老话说得好，多管闲事死得早。得益于此，男人终于平安地见到了自家小区的大门。
“呼~呼~呼~”急促地喘息着，男人结束了‘长’达5分钟的奔跑。能有如此的成绩，源于男人平均一年只运动两次的‘不懈努力’。
稍作休息后，男人向着自己居住的30号公寓楼走去。
。。。
可惜，好事多磨。在离单元门十几米的位置处，男人被迫停下了脚步，因为在他和单元门之间出现了一道障碍——那是一摊‘泥’。
红白黑相间的‘泥’挡住了男人的去路。
男人望着那摊泥，泥仿佛也在回望着男人。
然后，男人吐了，吐得两眼发黑！
‘那摊泥住得一定很高！’
男人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抬头望了望不远处那早已坏掉的监控摄像头。
艰难的内心斗争后，他硬着头皮向泥走了过去。
基于男人不为人知的职业，他想找找有没有值钱的物品。
就这样，男人站在了泥的身旁，又是互相注视的一秒，然后以男人再次呕吐作为结束。
所谓吐啊吐啊，就习惯了。男人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所以他蹲下身，开始在泥里翻找起值钱的物品。
简单地拨弄了几下后，男人起身，转头。
“呕~！”
看来他还是不行。
历经了三次的习惯后，男人终于成功地从泥里找出了摔成废品的手机和一颗散发着灰色微光的晶体。
晶体呈球形，约有一立方厘米大小，润泽温婉很是诱人。
将手机扔回原处，晶体揣进兜里。男人鬼鬼祟祟地环顾了四周，再次确定四下无人后，他跨过泥，继续归家之途。
结果，刚走进单元门，男人就望见了电梯前那清清楚楚的血迹。
“8楼……算了，还是安全重要！”
男人只是稍稍犹豫，就做出了选择。
。。。
“呼~呼~不行了！真的该锻炼了！呼~上个8楼都累成这样，呼~可算到了！”
男人气喘吁吁地上到8楼，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我去！！！这是个什么玩应！”
就在男人刚刚把钥匙插进门锁的时候，走廊中一扇打开的房门里，走出了一坨‘毛绒绒’！
‘毛绒绒’看到了男人，径直走来。
“熊！！这特么楼里有熊！站着走的熊啊！”
认清了‘毛绒绒’的具体身份后，男人急迫地想要打开家门。
可事实证明，人越着急的时候越容易犯错。男人用力地拧着钥匙，可钥匙丝毫不动，大概是卡住了。
“草！”男人索性松开了钥匙，调头就跑！
“喂，你别跑啊，我是人！喂~！”
熊一看男人要跑，竟口吐人言！
‘嗯？！不光会走还会说话！成精了这是！说好的建国后不许成精呢？’
男人清楚地听到了熊在呼喊自己，不过他并不打算理会。
全速冲刺！男人跑进楼梯，一口气下到5楼。
“呼~呼~”刚刚才爬过8楼的男人，体力并没有得到回复，他扶着扶手又开始了喘息。
“喂，你别跑啊！我真是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睡醒就变这样了。喂！”熊的声音从楼梯之间的空隙远远传下。
“那我问你！学挖掘机技术去哪个学校？你答对了我就信你！”
男人半信半疑，决定试探一下，他一边提问一边又向下走了一层。
“哈！那你可真是问对人了，我就是开挖掘机的。答案就是我的母校——新东方！”
熊哈哈一笑，觉得这个问题太过简单。
男人愣住了，简单地怀疑人生后，回道：“行吧~勉强信你。”
随后，运动过度的男人看着身旁的数字4，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唉~”
。。。
一人一‘熊’费力地打开卡住的门锁后，进入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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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坐床上吧。你轻点啊！”
男人觉得自己的床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重量。
“嗯，离近了看还真能看出一丝人脸的痕迹。你变不回人吗？”
男人放松了一些，他坐到电脑前按下了开机键。然后，他用等待电脑启动的时间仔细端详着熊。
“怎么变？”熊歪了歪硕大的脑袋，一脸无辜地对男人问到。
“你问我呢？我又不会变熊，怎么知道怎样变回来？”
男人无奈地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回地反问。
“还有，你不能穿条裤子吗？呃~算了，当我没说，估计也没有你能穿的衣服了。”
房间里陷入沉默。
熊无辜地眨了眨眼，率先打破僵局。
“要不，你帮我在网上查查？”熊摸了摸自己厚实的毛皮，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他决定寄希望于‘万能’的网络。
“嗯~我倒是想帮你查，可是好像没网。手机也没信号。草！到底是什么情况！？”
男人在三次宽带连接失败后气得直接关闭了电脑。
“啊？那可怎么办啊？唉~”熊很苦恼。
“对了！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能感觉到它在吸引着我！”
原本还沮丧的熊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抬起脑袋，好似真正的棕熊一样抽动着鼻子。
“嗯？身上的东西？”
男人挑了挑眉毛，在身上摸索半天后，掏出了手机、钱包、香烟和球形晶体。
“对！就是这个！我能感觉到！能不能给我？我，我想吃！”
熊在男人拿出晶体后，便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了。
“哈？这个？这是我捡的。你想吃这东西？！”男人把玩着晶体，有些懵。
“你有两个？我能感觉到！你身上还有一个！”熊突然将视线转向了男人，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没有！我只捡到一个！你没事吧？”男人矢口否认。他很是疑惑地看着熊，对熊的精神状态产生了一些不好的猜想。
“不可能！我能感觉到！就在你，就在你。。。”
熊有些激动，他抬起熊掌想要指出男人身上藏另一颗晶体的位置。然后他愣住了，在他的感知中，男人全身都在散发着晶体的气息，就好像，男人就是另一颗晶体！
“我，我，抱歉。可能是我感觉错了。不过，这个肯定错不了！这晶体绝对是好吃的！”
熊放下了自己的熊掌，但是他看向男人的目光已经变得古怪。
“你怎么神神叨叨的？这东西真是吃的？嗯~摸起来不是很硬，不会是糖吧？”
男人微微思索了片刻，有了自己的结论。随后，他直接将晶体扔进了嘴里。
“没什么味道啊。”男人用舌头在口腔中旋转着晶体。
熊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吃掉晶体，咽了口唾沫。“你嚼一下试试呢？”
男人点点头，开始用牙齿对付晶体。
“呃~咬不动。”
“那就直接咽！”熊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男人犹豫了。
“那就别吃了！吐出来给我！我吃！”熊的眼神一亮，他又感觉到了希望。
看着熊贪婪而炽热的目光，男人狠下心来。
“咕~”他将晶体咽了下去。
房间仿佛陷入了静止，熊与男人大眼瞪着小眼。
几分钟后，熊忍不住开口。“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什么感觉都没有。你不会是，”话语戛然而止。
男人突然被强烈的困意袭卷。最后一丝意识突然想起。
‘这东西好像没洗。淦！’
......
......
......
漆黑而狭窄的房间，男人从床上坐起。
‘好黑啊。嗯？黑是什么？这是我的床。嗯？床又是什么？我在家里。嗯？家又是什么？雨？熊？泥？车？血？手机？包子？电脑？楼梯？桌子？钥匙？我？这些都是什么……’
“啊～！！！”
男人的脑海里无数画面互相冲撞然后支离破碎。仿佛记得很多事情却又想不起来，男人异常的烦躁。
随着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多，越来越乱，男人反而安静了下来。
“吱~”房门被拉开，“咔~”房间亮了起来。
熊看到男人坐在床上，两眼发直地盯着墙壁。
“你醒了？唉~可吓死我了，没事吧？怎么会突然昏倒啊？刚才是你在喊吗？喂！你怎么不理我啊？”
男人并未理会熊的呼喊。
熊疑惑地挠了挠头，走到床边伸出了熊掌。
当熊触碰到男人的肩膀时，男人终于回过头来。
他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在熊的身上。
“种子！”
男人的脸色开始发白，然后是全身的皮肤，最后一缕缕白气从男人全身的毛孔散出。
熊微微张大了嘴巴，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哆嗦。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