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读书

第50章（第1页）

江爷爷从怀里掏出一个发皱的塑料包装袋，用粗糙的手指从里面夹起一点烟草，放在纸上卷着，最后用口水糊了一遍，卷好烟后也不着急用打火机点燃，而是轻轻捏在手里，最后夹在了耳朵上。他斜眼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两人，长满老茧的手再三抚过耳朵上夹着的卷烟，最终还是摘了下来，含在嘴里，按了按打火机。

老人长长地吐出一口烟，袅袅烟雾将他罩了起来，他叹了口气吹开，看着江小颖和沈先知低垂着头，缓缓开口：

“我不管你们两个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啊？”江小颖睁圆了眼睛，一脸焦急地冲上前：“你不要我了吗爷爷？”

江爷爷提着他的领子，怎奈江小颖冲上来的时候劲儿不小，老人家站起来揪住他的时候差点被撞到墙上去，人被带着往后一拽，江小颖的棉服外套连带着里面的毛衣也被扯开了，露出了大半肩膀，外面天光正亮，脖子以下的红痕一览无余，江爷爷看了第一反应以为是孙子受伤了，抓住挣扎的江小颖扒开衣服认真看了看，等明白过来是什么之后差点没气得撅过去；江奶奶见状迅速把江小颖的衣领整理好，又给他拉好了拉链，她嗔怪地瞪了一眼沈先知，转而去给江爷爷顺气。

沈先知惶恐，他涨红了脸，胆战心惊地慢慢挪到江爷爷旁边半蹲着，给他拍背或捶腿。

“你们……哎！”

江爷爷狠狠地剜了沈先知一眼，却没推开他，他沉默着抽着卷烟，看着沈先知低垂着的眉眼，透过眼前这张脸仿佛看到了已逝的故人，

“你这臭小子，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江爷爷的沙哑的声音很平静，他从火炉上方收回手来轻轻推开沈先知，然后继续说：

“小颖打小就没了娘，他爹是什么德性，你也知道了，我和他奶奶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他能平安长大，顺利成家。

凑得近了，煤炭燃烧产生的气体有些呛鼻，但此刻没人露出与气氛不符的异样表情，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一个声音。

“我和他奶奶每个月领低保，上街卖东西也卖不了几个钱，我们已经尽力供他吃穿了，我这么说的意思是，再穷，小颖也是我们唯一的宝贝孙子，别人都瞧不起他，都说他傻，即使以后能娶到媳妇我们也不希望他受折辱，但是，我们也没办法照顾他一辈子。”

“我们已经老了，指不定哪天人就走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沈先知在老人的注视下，用力的点了点头；江小颖吸了吸鼻子，抹了把泪，哽着嗓子小声说：“我不许您这么说……”

“傻孩子，哭啥，爷爷奶奶会尽量陪你久一点的，别怕。”江爷爷摸了摸江小颖的头，不同于往日的严肃，他很少有这么慈爱的时候；安抚好江小颖后，他再次看向沈先知：

“你们俩的事，我跟他奶奶都想了很久，我们也没想到，小颖头一次这么不听话，就是在这事上，这两个大男人在一块儿，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