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矫情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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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中午。
林安接过林赵氏递过来的馒头和一碗水，靠着树根坐下。
刚撕了片馒头下来，看着表皮上留下的手指印，不由有些尴尬，随后将馒头皮洗了下来想扔掉，转头见林老婆子一点一点地抠着手上的半个馒头，小口小口地吃着，实在不忍心扔了。
现在连吃饱饭都成问题，哪还这么多穷讲究。
只是……
不知道是因为逃荒的关系，她发现自己现在竟然邋遢了不少。
找了个浅水洼，照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仔细端详了片刻。
现在自己的样子，只怕就算是前世自己的那个死党站在了面前也不敢相认的程度。
不过……
她又回头看了眼其他的林家人。
蓬头垢面，脸上黑一块灰一块的，剥开衣服，里面的皮肤已经看不出了原本的颜色。
男人倒还好，用过碎布块就把头发拨弄拨弄全部束上去，看着总还算清爽。
女人就难整理了。
就是如今的林婆子，也才四十多。
满头青丝，女人家的规矩，就算是逃荒途中，还得挽着髻，一两个月没洗，都凝结成了块儿，拿手拨都拨不开。
林安和两个妹妹披散着头发，头顶顶着两个小髻。
小孩子本就不安分，还得帮着家里忙跑前跑后的，没大人那么讲究，头发早跟树皮似的挂在头上。
瘙痒？
要说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这都几个月过去了，早就没了那个劲儿。
隔得老远，就能闻见身上头上散发出来的一股臭味。
作为一个在末世时期都能保持一身干爽的小区传奇，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林安早跳黄河去了。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林安刚要解决完手里的最后一点馒头屑，鼻尖顿时传来一阵更难闻的恶臭。
她脸色一变，循着气味看去，前方一支十多人的队伍从面前走过。
看那样子，比林安等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旁边的林赵氏似乎也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林安被她的表情逗得忍俊不禁。
许是听到了笑声，林赵氏忙收回了表情，见是林安，如林老婆子似的翻了个白眼，却是满是宠溺。
“作怪！”
幸运的是，快到傍晚的时候，经过了一处山坡，旁边连着一处低矮的河滩。
林安揪着胸口的衣服闻了闻，差点被熏得晕过去。
于是提议道，“要不咱们今儿晚就在这歇息吧。”
林老爹看了看周围，点头，“也行，咱们就在这安置吧。”
他指了指旁边的那排树林子。
春末初夏，晚上烦人的蚊子可少不了，树林虽然好安置，但是也引蚊虫。
想到一觉醒来浑身大包背小包，她顿时打了个冷颤，朝旁边的山坡示意。
“那边行吗？”
坡上还有几堆齐人高的大石块，正好能挡挡夜里的风。
林老爹卸下行李，过去检查了一番，几块石头都有人高，是一块完整的石头碎裂开的几块，只要将底下好好固定住，也不用担心夜里翻个身就被压着了。
于是也同意了。
稍加收拾之后，夜幕降临。
林安朝四周看了看，见林赵氏正跟林老爹在一块找干草铺地上垫着，过去拉着人到了一边，小声说，“娘，我身上有点难受，想洗洗，你看那下边正好有条河，你能不能帮我守着点？”
她本打算直接就过去的，但是想着这个年代的女子名声比命都重要，她不怕什么，就怕万一出了什么事，林赵氏要死要活，那可就麻烦了。
想了想，还是过来跟她打声招呼。
闻言，林赵氏看了看男人那边，大家正忙的热火朝天，没工夫关注这边。
于是，她点了点头，拉着林安半弓着身子就往坡下去。
山坡陡而急，林安一手在地上摸索着下，一手紧紧抓住林赵氏。
等到了下面，抬头看山坡这边。
或许因为天色暗淡，只能看着片模糊的影子，这样正好方便了林安。
到了水边，林赵氏小声道，“你就坐这边上擦擦吧，我帮你守着，有人过来了我叫你你赶紧起来，知道吗？”
谁知林安根本没有听，林赵氏话音刚落，林安就将衣服三两下脱掉，跳进了河水里。
“小丫！”林赵氏顿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趴在河边朝着水里喊，“小丫，你去哪儿了，别吓娘啊，小丫！”
“娘，我在这儿！”
只听咕嘟一声，水面冒出阵泡泡，林安随后冒出了水面。
“你个死丫头，差点吓死为娘了！”林赵氏一阵后怕，随后一直叫着让林安上岸，林安怎么肯？就在林赵氏压低的叫声中，林安洗完了，这才走到了岸边坐下，将刚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过来开始洗衣服。
尽管没有香皂和皂角，但是已经几个月没洗澡的她这会儿只是泡在水里都觉得舒爽的很。就是天黑，不知道河水被她这邋遢样染黑了没有，哈。
“娘，你也下来洗洗呗，你不难受啊。”
不说还好，她一说，林赵氏顿时也感觉到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于是，还没等林安再劝，林赵氏就自己摸到了河边，黑暗中看了看林安的脸，不知道看出什么没，反正她只是略一犹豫，很快就如林安先前那样将衣服扒干净入了水。
一边揉搓着一边盯着山坡那边看，就怕有人过来。
等两人收拾妥当回了山坡上。
林老爹刚发现两人不见正准备出去找，见两人浑身湿透，忙将人拉到了林子里，把放着干衣服的包袱递进去，在外面守着。
两人换完衣服出来，借着火堆明灭的光亮，林老爹这才发现两人的不一样。
“你们这是……洗澡了？”
林安和林赵氏相视一笑，林赵氏手上拿着两人刚换下来的衣服，看着林老爹一脸好笑。
“可不是，你等会儿也得去洗洗，你难道没闻到身上的臭味？”林赵氏捂着嘴小声说道，“我等会儿跟你一起去，顺道把你身上的脏衣服洗了。”
林老爹哭笑不得，自家婆娘这是咋了？自家闺女也是，最近两个月人变得越来越活泼不说，连带的自家婆娘也是恢复了些刚嫁给自己时的女儿家性格。
不过这也是好事，他高兴还来不及。
于是，接下来在林老爹偷偷洗了澡回来，被二叔三叔碰见之后，林家的其他人也都知道了。
干脆大家轮着来，一一都收拾了一遍。
众人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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